四周的天幕更加暗沉，天雷加身，昆吾身上的衣衫被撕裂，浸染上血色，濃烈到能在整個黑暗中奪去三分色彩。
這是花無間所看到的。
花無間腦海中都是昆吾浴血的模樣，這一幕那般熟悉，強烈到似乎這是經曆過的第二次。
花無間看到昆吾在他身前倒下，看到昆吾對著他笑，然後合上了眸子。
全是血色，全都是......
“映月......昆吾......吾後......”花無間的眸子在刹那被墨色全部掩蓋，那本來還有些亮色的眸子熄滅了最後的燭火。
天上的天雷竟然又多了三道，那是紫色的天雷。
墮魔的征兆！
這是怎麼回事。
昆吾本來是專心抵擋天雷的，他轉身看過去，花無間的身體正在變得修長，那張本來有些稚氣的臉全然褪去柔和，棱角分明，帶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昆吾大驚，他們周圍都是焦土，雷電的聚集讓四周看不清楚，外麵的人也無從看到裏麵。
但是昆吾眼中，自家徒弟此刻的模樣簡直就是魔魅的，但卻讓他覺得悲傷和心疼......
那眼中的絕望深淵竟然映不出半點東西，那眸子低斂看著自己身上流下來的血跡，竟然癡癡笑著，昆吾聽到花無間說：“映月......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生我的氣，我知道，你殺了我，或者我自殺都可以，隻是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吧。”
為什麼喚著他的名字那般絕望，為什麼要他睜開眼睛看他呢，他就在他身旁啊。
“無間！”昆吾蹙眉，他喚著花無間的名字。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天雷在身後，他過去要是抱住花無間，那就隻能任由天雷落下。
花無間眼中昆吾是浴血的，倒在他麵前合著眸子，任由他怎麼討好，任由他低下高傲的頭顱痛哭流涕，跪地求饒都不肯睜開眼睛看看他。
而此時的昆吾雖然身上有些傷，浴血卻是算不上的，他可是大乘期的修士，護著徒弟渡雷劫怎麼可能讓自己傷的比徒弟還重呢。
隻是，花無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墮魔之後會引來極大的反噬的，而且，花無間在自殘。
本來是循序漸進吸收入身體裏的靈力，此刻卻是就像是強塞進去，花無間的身體怎麼可能承受的住。
昆吾一遍又一遍喚著花無間的名字，那抹空靈的聲音從平靜變得焦急，在變得小心翼翼，再到心疼。
“無間......”
“花無間。”
“無間......”
這聲音似乎穿破時空而來，驚豔到心底，又在瞬間心如刀絞。
花無間的眸子有了反應，他抬眸看著擋住頭頂烏雲雷劫寫昆吾，伸出的手探了探又收回去，那是一種害怕，隻聽到花無間道：“死了吧，你早就應該死了，你活著，隻會傷害他，隻會......”
這個聲音！
昆吾一驚，這是那半顆魔帝心髒的聲音。魔帝的心髒不甘被融合，他想要花無間的命！
這個認知讓昆吾再也顧不得其他。
他收了抵抗天雷的力量，然後就朝著花無間撲了過去，不知何時，花無間竟然變得比他高了，他抱住花無間的時候更像是花無間在庇護著他。
但是昆吾還是道：“無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敢死，你死了誰給本尊養老送終，你給本尊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