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希玉要說話我推推他,看一眼於冰。
於冰充滿自信,侃侃而談,“張書記、林書記,這不一樣啊。年廣九是私人經營,又搞有獎銷售,太張揚,難怪人家會槍打出頭鳥。我們是搞村辦企業,壯大鎮村集體經濟,走農、工、商、副綜合發展、多種經營道路,是國家鼓勵的。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發展村辦工業,隻會受到市、區、鎮支持,非但不會撞牆,如果我們搞得好,他們還會參股投資,將來留侯醉或許能成中國名酒呢。”
一席話說得兩個書記心悅誠服,林雨生笑得臉上溝壑跳動,“那趕情好,閨女這事你多費心,我們在郊區,光指著這幾千畝地,每年靠糧上交維持,村集體這麼窮,每年的三幹會我和老張看別人上台領獎,別提啥滋味了。”
張玉山也猛點頭,此時這老家夥可能要悔死了。當初於冰跟了張華山,寧小魚鬧,張玉山差點沒拿刀劈了兒子,逼得於冰差點重新回去當暗門子。
事辦完已經很晚了,送於冰到家都快十一點了,這娘們正在興奮頭上,開了院門便扭頭看著我。這麼晚再要走就有點矯情了,我隻得硬著頭皮將三輪摩托車推進小院。
當天夜,她又哭又笑,象瘋了一樣一遍遍要,幾乎將我融化。
我則愛不釋手,真想一輩子呆在她裏麵。到最後她癱倒在我身上,淚流滿麵,“死孩子,不折騰我你會死。這麼大好事就不會提前告訴我一聲,總有一天你會真正知道嫂子的好!”
……
在華嚴路棲下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每天與可愛的小師母說說話、鬥鬥嘴,再與師父鬥鬥心眼,倒也不寂寞。
其實這些活都有技術竅門,老子也算聰明人,認真跟師母學,很快我就入行了。鐵工店接活、設計、下料、焊接、上門安裝等工序,鋸、焊、電錘、上漆等各種技能,駕輕就熟,我現在是許雁的狗腿子,店裏的主要勞力。
於冰的留侯醉酒廠進展出奇順利,區、鎮兩級放行,多種經營綜合發展辦公室則全程保駕,登記注冊一路綠燈。
西留侯和高家坳村的兩家酒坊,原就在西留河兩岸,隔河相望,河上有橋相通。西留河是徑流河、地表下河,每年汛期山洪爆發,河道有水,其餘時間幹涸。但河底有河沙,平時水在沙中,水質奇好。河兩岸丘陵山地,是傳統的地瓜種植區,原料豐富。
兩家酒坊成為留侯醉酒廠的兩個車間,購置發酵罐、粉碎機、儲酒罐、燈檢、洗瓶機、封蓋機、烘幹機等,建設兩條小型生產線,提高了生產能力。清查地窖時,於冰被紅紙封口的的二百多口大缸震撼。過去兩家酒坊一年也就賣出幾千斤酒,現在地窖裏連1977年剛開酒坊時的酒都沒賣完呢,缸裏都是寶貴的老陳釀,濃香醉人。
酒廠開業後,孤山區政府出麵向全市推銷,市裏也大力扶持,短短一個月,賣出去一萬多瓶,開門抱回一個大彩頭。
過去四斤裝一塑料桶賣二塊二,酒比白菜賤。現在孤山醉一斤裝一瓶,價格四塊八。
分管工業的副市長李明瑞親臨視察,天都電視台、孤山區電視台都進行了報道,做了免費廣告,產品供不應求,很快就成了天都市的地方名酒。連市委書記、市長招待客人時,都開留侯醉。
到年底時,商標注冊也下來了。於冰注冊的是兩個牌子,留侯醉和孤山醉。孤山醉是大眾酒,市特價局給它定價四塊八一瓶。留侯醉是瓷瓶,十二塊一瓶。宣傳語更是非同凡響,“二千年留侯家釀,二千年漢家風骨。留侯醉古酒,傳承二千年中華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