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馬店,將車扔到院邊的槐樹叢內,沒敢走正門,與小島從大院後邊翻牆進入。荊擁軍和劉風平來了北坡鄉,他們不敢動桃花塢,但桃花塢內一定住著他們的人,我不敢有一絲大意,否則將萬劫不複!
此時我並不知道,晚上北萊山刀光劍影,在肖樂的人和小*胡子的人聯手打擊下,荊擁軍、劉風平損兵折將死傷慘重,兩人已連夜逃離北坡鄉!
院牆外有小水溝,蛙鳴和蛐蛐在歡唱。而院牆內的桃林黑黝黝的,細雨蒙蒙的暗夜已很深了,桃花塢剛到高潮。
“對這糊來莫亂套,鬼鬼祟祟(來)戳褲腰,莫非勾我大表嫂。”
“對一對來標一標,六姑娘身子(那)軟吊吊,一邊大來一邊小。”
“對這糊,呀莫亂套(啊)。勾你幾回沒勾到,大哥那家夥孬不孬……”
走在濕淥淥的桃林內,“劈裏啪啦”的壘麻將聲清晰入耳,怪聲怪調、抑揚頓挫、十分香豔的麻將歌聲此起彼伏。有的房間內,男人們放肆的哄笑聲中還間夾著女人的呻吟聲。
空氣中彌漫著麻木、糜爛的氣息,這是桃花塢賭徒們普通的豪賭夜!
穿過桃林,來到最後一排平房後,輕輕拉開103室後窗上紗窗,帶著小島悄然翻進室內。燈一直亮著,空氣中隱隱能嗅到槐花的清香味,坑桌上攤開一本《讀者文摘》,旁邊的蚊帳內隱隱傳來平靜的喘息聲。細看,小四到底還是個孩子,人小覺多,抱著膝蓋身體蜷曲成貓一般睡得正香。
本應讓她去喊老板娘,但我不忍心叫醒她。便輕輕地脫去身上衣裳團起扔到垃圾桶內,打開門端盆到水池前打水將渾身血漬洗幹淨,再幫小島好好洗了個澡。
我輕微的動靜還是讓小四被驚醒了,她揉著眼睛走到我身後,見我在幫小島洗澡,便小聲驚問道,“呀,大哥從哪偷來這大狗……桃花姐一直在等你,我去叫她哦!”
說著,就一溜小跑鎖進黑暗中。
等我幫小島渾身洗幹淨,老板娘金桃花提著一包東西悄然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的小四則累累巴巴地提著一捆啤酒。金桃花向我招了一下手,便徑直進了103房。
下了幾天的綿綿細雨絲終於停歇,石榴樹一陣索索沙沙響,原來天起風了,房前屋後的大樹一起婆娑起舞。小島猛然甩了甩毛發上的水珠,或許它是嗅到了酒菜的香味,便顧自走進了室內。
風簌簌的很涼爽,我端盆匆匆走進房間,金桃花長裙被風吹得忽閃舞動,心事重重地看著我雄悍的軀體。炕桌上擺著兩隻燒雞和幾個涼菜,啤酒已經打開兩瓶。小四坐在炕下唯一一張黑乎乎的椅子上,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手撕雞肉和燒餅喂著小島,臉上一付沒睡醒的樣兒。
晚上打了幾架,小島餓壞了,狼吞虎咽吃得香。
小四高興得咯咯咯地切切笑著,打了一個哈欠,不時大著膽子撫摸一下它濕漉漉的大腦袋,小島則不時用大腦袋蹭著她的細胳膊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