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趙多不時偷偷睃我一眼,我隻得主動將李瑉失蹤、陳越被殺、三個娃已經被我找到的事事一一向這個操心婆說了一遍。趙多問我說哥你以後咋辦哪,是去山裏開礦還是幫尚河大哥搞渣土公司?
我告訴這個操*心婆我不會離開天都,你們再耐心等一段時間,等我投資小南方燒烤店,把它改造成一家中檔飯店後,到時你們就到酒店幹去。
趙多柔聲告訴我,說區上、鎮裏都曉得你要打官司,媽媽說這段時間鎮裏總有幹部到家裏伸頭縮腦亂睃,其實就是想看看你回來沒。石頭哥你還是別去孤山了吧,就安心在前海沿開店!
都成了林家的兒媳婦,還想管著她的石頭哥,我心裏苦笑,嘴上答應一定會注意安全。但第二天早飯後,我就忘得一幹二淨,帶著小島穿過海雲區到了孤山。
有了摩托車,距離不再是問題。在春英車行南邊的美猴王冷飲店門前,我和小島一人吃了一個美猴王。車行生意很火,同時在修的汽車、拖拉機、摩托車停了七八輛,我沒有驚動正圍著一台紅旗拖拉機“會診”的周虎等人,吃完冷飲便直奔離區裏七八裏地的西留侯村。
這是我出了勞教所後第一次來自己投資的公司,現在我恨不得殺去雙山,踏平雲山渣土,再將山雞碎屍萬段,報夏姐一家被焚慘死這血海深仇!
“老大?您來啦?我來我來……哎呀,小島咋受傷了啊,重不重?”
華山渣土公司生意還真不錯,停車場上空蕩蕩的,渣土車和工程車都出去了。看大門的林二棍赤著肚皮,肩膀上搭著一條黃乎乎的濕毛巾,坐在樹蔭下吸煙,看著幾個娃舉著長長的蘆柴用麵筋粘知了。廚房門前一個胖墩墩的女孩在棚下案上切菜做飯,公司院裏一個閑人沒有。
見我騎車直接進了院子,二棍趿拉著拖鞋,驚驚乍乍地走過來接過摩托車在樹蔭下支好。
“二棍,說多少遍了要叫老板,再不改滾回村裏種地去!”
我斥責了這個老油條一嗓子,甩給他一包未拆封的二馬煙,走進小院的正屋。小島則走葡萄架下的陰涼處臥在地上,它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現在精神頭小多了。
“李老板,您來啦!”女孩進來給我泡上水,又幫我洗了幾條青瓜端過來。這個十七八歲的女孩是誰家的姑娘我說不上來,便向她點頭致謝。二棍陪我說了一回話,見我想打個盹,便趕緊回到大門前,將進了院子粘知了的孩子趕了出去。
林二棍是個資深扒手,不喜歡講話。他家在江蘇,具體哪裏無人知道。他好玩一手二截棍,因此人都叫他林二棍,曾在做“生意”時被朱九桶的人抓住打折了左腿,便靠討飯為生。那一年我收留了他,並送他到401醫院正了骨,此後便一直跟著張華山搞窯廠,後來就在西留侯村成了家。
給趙尚河打了傳呼,一會他電話就來了。
原來,趙尚河到天都三十八中的工地去了,華山渣土承接了新校舍的渣土工程,施工中發生了透水事故,老趙和山雞白雲山已經連續三天呆在工地,現在水眼已經堵上。事故處理完畢兩人正準備去喝一杯,忽然接到我的傳呼,便說開吉普馬上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