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在灰暗的蒼穹劃過,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鳴聲,然後豆大的玉珠落下,砸在車頂發出噠噠的響聲。
宋佳人聽著雨聲開始緊張起來,她出聲催促道,“師傅,你能快點嗎?”
師傅正被堵著車,仰頭看著前麵車輛排著的長龍,有些煩躁地回道,“現在是下雨天,又是下班高峰期,還又得等呢!”
又有一道閃電劃過,看得宋佳人心驚膽戰,她擔憂地給媽打電話。
那頭來宋母慌張的聲音,“佳人,你回家了嗎?我有些怕!”
車子以蝸牛的速度往前挪去,宋佳人柔聲安撫道,“我離家大概還有2公裏左右,很快就能到家,你看下電視好嗎?”
“嗯嗯!”宋母聲帶裏有克製不住的顫音,她又問道,“那你快點回來,今天下午我熬了參湯。”
宋佳人揚長脖子去看車輛,總覺得移動不到兩米的距離。她明明急得要命,卻還在假裝淡然地安慰,“媽,我走路回去吧!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好嗎?”
掛斷電話後,她朝著司機說道,“我在這裏下車好了!”
她用手機支付後,也不顧外麵的滂沱大雨,直接衝入雨中。幾分鍾的功夫,冬天的雨水把她的大衣都淋濕透了。
雨水透過衣服伸入皮膚裏去,凍得得她全身都發抖,但她隻是疾步往前跑去。
路人看見她都露出驚詫的神情,宋佳人滿腦子都是快點,再快點啊!
隻有在冬天的雨水中奔跑過的人,才能體會到那是多麼痛苦的經曆,宋佳人凍得全身都快要僵硬。
等她跑回小區,凍得嘴唇都發著紫,皮膚白得嚇人,雙手顫抖得拿不住鑰匙了。
她試了三次才打開門,剛走進屋看見地板散亂著各種書本,杯子,盆栽等等,亂成了一片,就連懸掛著的電視都被丟在地上。
大腦拉起警報聲,她焦急地大聲喊著,“媽,你在家裏嗎?”
可是根本沒人應答,她慌張跑進房間,將家裏都找了個遍,終於在衣櫃裏找著母親,她長長地鬆了口氣。
宋母整個人都卷縮在衣櫃裏,渾身都在發著抖,精神早已經恍惚,失去了理智。
宋佳人蹲下身伸手去抱住母親哄道,“媽,我回來了,我在這裏陪你呢!”
一道冬雷響徹整個屋子,宋母受驚地尖叫出聲,抗拒地揮舞著雙手喊道,“你是壞人,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宋母的指甲劃著宋佳人的脖子,留下一道道的抓,有些還冒出了血珠,在她纖細雪白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宋佳人似乎毫無知覺,牢牢地抱住宋母,用哄孩子的口吻勸道,“媽,我是佳人,你的女兒,我不是別人。”
“壞人,壞人,我打死你壞人!”宋母陷入精神崩潰的狀態,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她使勁全身的力氣去推開宋佳人,癲狂地往外跑去。
宋佳人的額頭撞著櫃角腫了起來,她顧不上疼痛站起身快步追上去,心急如焚地抱住宋母喊道,“媽,你別跑,這是我們的家,你已經安全了。”
宋母激動地扭動著身子,要逃出家門。她使勁地掐著宋佳人的手,抓她的手腕,一遍又一遍地呐喊,“別碰我,求你別碰我!”
宋佳人的手又被掐出深深的指甲印,那些結痂的傷疤被再次抓傷。她由著母親打自己,隻是牢牢地抱住母親,細聲地一遍又一遍地安撫,“媽,你是你的女兒,你醒醒好嗎?”
宋母發病是六親不認的,她癲狂地捶著宋佳人的後背,力度大得可怕,肉與肉相互撞擊發出一陣陣的悶聲。
幸好宋母發病的時間不長,約莫半個小時就會陷入暈厥。
宋佳人小心翼翼地將母親抱著放回床上,輕輕地掖好被子,再找出急救箱邊給自己包紮邊守在母親的床邊。
母親已經半年不發病了,宋佳人還天真地認為母親的病情有所好轉,看來她必須重新再請個保姆看著了。
宋佳人守著母親整天晚上,再化了稍微濃點的妝容遮蓋傷疤,再拖著困乏的身子去公司上班了。
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有嬌豔的玫瑰花,她的心情稍微好轉了點。
自從她和許至東確立關係後,總能在早上收到一捧玫瑰花,引得了不少女同事的羨慕。
萱子挨上來調侃著問道,“上次我隻是遠遠看一眼,什麼時候讓我們看看廬山真麵目嗎?”
宋佳人噗嗤一聲笑起來,“你都看到他帶什麼手表,就沒看清長得什麼樣?”
萱子右手撐著臉頰直言著說道,“我光顧著研究那手表的真假,倒是忘記看他長什麼樣。等我想起來時,你們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