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人滿腦子都是宋諾一,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而傅琛之也不見了蹤跡,又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宋佳人也顧不得有許多人正在看她的熱鬧,慌亂地從手套裏,拿出手機給宋諾一打電話。
宋諾一有個手表電話,但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
她的心就如同晃蕩著的水桶,七上八下。
霍景棋自然是看出宋佳人的不對勁,可在場人的眼光如同無數道銳利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他終究是一個男人,在婚禮現場上爆出自己喜當爹的事,他強忍著所有人的冷眼和嘲笑,繼續舉行婚禮。
宋佳人也懂得霍景棋的不堪,可她所有的心思都掛在宋諾一身上。
她拿起手機,又給宋諾一打電話,這次電話通了。
不過電話裏傳來傅琛之的聲音,他的聲音陰冷得如滲了冰塊,“宋諾一在我這裏。”
宋佳人失措地扔掉捧花,壓低音調銳利地質問道,“你想要幹什麼?”
“你馬上出來,否則這輩子你都別想見著孩子。”
“憑什麼?他是我的兒子。”
傅琛之冷冰冰地回道,“我隻給你三分鍾的時間!”
他用宋佳人從未聽過的冷漠語氣,如同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人。
事實上,傅琛之就是個矜傲高冷的人,永遠都站在高位上,睥睨著眾人。
隻是宋佳人走進過他的心,從未他心尖上的人兒,所以他把她當作掌中寶般疼愛,舍不得過多苛責。
傅琛之抬頭仰望著蔚藍的天空,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還是黃道吉日,確實是個結婚的好日子。
他眯起了眼,斜長的眼線往上揚起來,就像一把脫銷的利劍,帶著銳不可當的鋒芒。
他握緊手表手機,力度大得青筋都冒了起來,手表的利片割到他的手,出了血,他也毫無知覺。
宋諾一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地拚著高基,毫不察覺出周圍地風起雲湧。
傅琛之簡短的幾句話,將宋佳人的心攪得亂七八糟。
她了解傅琛之,以他雷厲風行的性子,絕對說得出,就做得到的。
宋諾一是她唯一的親人,而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恨不得弄死她,她絕不可能失去孩子了。
她抱歉地看向霍景棋,他的臉色蒼白,卻仍在強顏歡笑,眉眼間盡是勉強。
宋佳人定定地注視著霍景棋,腦海中湧現了一幕幕的畫麵。
一直以來,他都是保護著自己的人。在車子朝著他駛來時,他奮不顧身地推開自己,淪落為全身癱瘓。
再遇見,她身懷六月,帶著滿身的疲憊,他帶著她一步步往前走。他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汙點,還把宋諾一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
即使當眾爆出了醜聞,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在她的身邊。
她虧欠了他很多,原以為用後半生去彌補。
可這麼好的人,他應該有更美好的女子陪在身邊的。
宋佳人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朝著霍景棋鞠了一個躬,赤紅著眼說道,“對不起!”
宋佳人大步地往角落處走去,躲開獵奇的目光,往門外走去了。
霍景棋呆立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他好似看著宋佳人,又好似眼睛裏沒有任何東西。
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宋佳人離去的背影,似乎成為了一種詛咒。
宋佳人疾步跑出了大門,茫然地環顧著周圍,長長的走廊沒有任何一個人。
她就像在大海裏飄蕩的船,孤零零的,看不到方向,也見不著其他的船。
在她不知所措時,手機裏發來一條短信。
【往右邊直走,拐角處的第二間房子】
宋佳人提著長長的裙擺,飛速地跑過去。她的腳底下是七厘米的水晶鞋,鞋子上鑲嵌著漂亮的水晶,煞是好看。
隻是這麼金貴的鞋子需要悉心嗬護,主人也是舉止得體優雅的公主。
鞋子經受不了大力的衝擊,宋佳人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麵,下半身跌倒在地麵,膝蓋隔著地板,紅了一大片。
她顧不上疼痛,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撇一拐地往前走去。
她怕自己再慢一步,傅琛之就改變了主意,帶走宋諾一。
這幾十米的距離,她好似走得很長很長,長得有一個時間那麼漫長。
也不知過了多麼漫長的時間,她終於勾著門把,長長地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套房裏傳來孩子歡笑的聲音,“終於拚成了。!”
這是宋諾一的聲音,宋佳人顧不上什麼,順著聲源跑過去。
隻見客廳上鋪著約兩米長寬的風景拚圖,宋諾一和傅琛之光著腳丫子坐在上麵,正興致勃勃地拚圖。
兩父子長得頗為相似,遺傳真是個神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