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幾個星期,柳雲歸都沒有睡好。
蘇酒眠不蹬被子也就算了,一旦開始,那就完全收不住。有些時候還好一點,隻會把被子瞪到床腳,更多的時候,是直接瞪到地上去了。
每次柳雲歸想要翻身下去撿被子,蘇酒眠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動作,讓人懷疑她在那個瞬間已經醒了。
柳雲歸有些無奈。
他倒不是介意幫蘇酒眠蓋被子,隻是按照蘇酒眠這樣的習慣,要是哪天他有事情晚上不在外城,蘇酒眠著涼了怎麼辦呢?
現在已經入秋了,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一旦著涼感冒了,那會更加麻煩。
想了想,他決定找蘇酒眠談談。
第二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選擇了一個委婉一點的開頭:“這兩天天氣好像有點冷了。”
蘇酒眠聞言點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對啊,明明每天晚上都蓋著厚被子,大半夜的還總是覺得冷,這簡直不像錦城了。”
柳雲歸:“……”
“記憶當中,也就隻有我小時候的冬天才這麼冷。”蘇酒眠美眸輕眨,一雙漂亮得過分的桃花美目流露出一絲笑意來,“那時候我剛剛進蘇家,蘇紫曦不知道為什麼看不慣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喜歡大半夜的把我的頭蒙在被子裏。”
她搖搖頭,扶了扶額,笑了:“後來就搞得我那段時間習慣蹬被子,一個不小心著涼了,發燒燒到四十度,杜澤琴直接開著車把我扔在了孤兒院的門口……”
明明在說著自己的故事,她卻仿佛在說別人的一樣。
蘇酒眠歎了一口氣:“那段日子,簡直就是噩夢啊。”
隻是,如今再回想起來,所有的噩夢,都成為了那一場生命當中最美好的相遇的注解。
柳雲歸聽著蘇酒眠這麼說,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寶貝得放在手心怕化了的女人,竟然曾經就這樣被別人棄如敝履。
他看著蘇酒眠低下頭,用勺子舀了一個雲吞和一點湯,長長的睫毛,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十分乖巧。
她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氣,然後把勺子放在嘴邊。
“燙!”她皺了皺眉,抬起頭,看著柳雲歸,目光當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委屈。
柳雲歸被這一眼看得十分受用,給蘇酒眠夾了一點點心,然後把她的碗拿過來,用勺子舀起雲吞和湯,然後又把它們一起倒回碗裏。
算了吧。
大不了他以後不出差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蘇酒眠一醒來,就看見柳宜修正趴在床邊看著自己。
兒子實在是太過於可愛,蘇酒眠忍不住笑了,揉揉兒子的頭:“阿修這麼早就起床啦。”
作為柳宜修的親媽,她一向拒絕喊自己的兒子“小姨(宜)”,而柳宜修自從知道了“小姨”這個詞的真正意思之後,每次聽到別人這麼喊他,總是會露出一點微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