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箐就是看準了蘇酒眠絕對掏不出來這一百七十五萬,本來對索賠要求比較寬鬆的,竟然直接要求在了今天。
這與其說是索賠,還不如說就是為了為難蘇酒眠,讓蘇酒眠無路可走。
保險公司負責人一聽,立刻就開始跟在汪玉箐身後一唱一和:“是啊,汪小姐這輛車基本上就報廢了,她的個人損失非常大,這個索賠,的確是越快越好。”
他這麼說,就好像沒有看見蘇酒眠的車頭已經凹進去了一樣。
警察一聽保險公司負責人已經開始討好汪玉箐了,自己可不能落後,於是立刻說道:“還有關於蘇小姐的肇事逃逸、惡意傷人罪名,請蘇小姐一會兒也跟我們去一趟警局。”
明明沒有證據,然而已經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在了蘇酒眠的頭上。
蘇酒眠也知道,此刻,跟他們講究證據沒有用。要是他們真的願意相信證據,怎麼會不聽聽她的說辭就開始給她定罪?
她咬唇,掩蓋住心裏的驚慌,表麵上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什麼惡意傷人、肇事逃逸,我沒有做。不管你們怎麼說,我都不會承認的。”
明明此刻她落在下風,但是她的立場之堅定、氣度之淡然,讓一旁的三人一時間都拿她沒有辦法。
“蘇小姐,你這是想要破壞警方工作嗎?”警察想不到蘇酒眠一口氣就直接咬定自己沒有做,立刻開口反擊。
破壞警方工作。
這又是一頂帽子,還是罪名很大的帽子。
汪玉箐看著蘇酒眠淡然的臉就覺得不爽,於是雙手抱胸,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冷笑:“我相信蘇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畢竟人嘛,都有為自己爭辯的本能。隻是……看蘇小姐這樣子,到底能不能拿出來這麼多錢呢?”
這個問題,汪玉箐已經問過,不過此刻問,自然又有新的一層意思。
“拿不出。”這一點,蘇酒眠倒是承認得很坦然。
自從柳雲歸三次拒接她的電話之後,蘇酒眠的態度就轉變了,她的舉動多少有點等死的意味,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強勢得令人感到意外。
“既然拿不出,我看不如這樣。”汪玉箐等的自然就是這一刻,她臉上的得意之情都快溢出來了,“你隻要在這裏給我下跪舔鞋,發誓今後見到我和阿暨繞路走,我就當作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怎麼樣?”
下跪,舔鞋。
蘇酒眠隻覺得自己好像被無形的巴掌狠狠扇到了臉上。
真是因果報應,輪回不爽。
她剛剛扇了汪玉箐一巴掌,現在柳雲歸的不接電話就把她逼到了絕境,簡直就是現世報。
隻是想不到來得這麼快。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蘇酒眠麵前雖然站著汪玉箐、警方和保險公司負責人,但是她的思緒卻更多地在柳雲歸的身上。
他可以不招惹她,可以不愛她,可以一開始就不搭理她。
但是這種惹了她,又在關鍵時刻給她最致命的一擊,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傍晚的風吹在蘇酒眠的臉上,冷得她直打哆嗦。夏天的風原本都是熱的,但是此時卻讓蘇酒眠覺得好像一個人暴露在冬天夾雜著雪花的瑟瑟寒風中。
這樣的風,徹底吹涼了蘇酒眠的心,也徹底喚回了她的理智。
她和柳雲歸之間的距離,她不是一直很清楚麼?
一個人高高在上,商場運籌帷幄,背後商業帝國,人人仰望。
一個人低聲下氣,為了生計奔波,一路無依無靠,飄零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