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歸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
一開始訂婚的時候,柳暨對他的這個未婚妻完全沒有感情,他是能看出來的。
也不知道蘇酒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會讓柳暨認為她是一個沒有脾氣的花瓶。
後來,柳暨對蘇酒眠態度潛移默化的轉變,他也感覺到了。
不過,柳暨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些念頭在心裏過了一圈,柳雲歸的手指停留在鍵盤上,卻沒有打字。
這些事情,他這個當事人知道就好了,鬱西爵和這件事情並沒有關係,他為什麼會忽然關心起這個?
總不至於僅僅出於對三哥感情生活的關心吧?
難道……是鬱西爵今天看到了什麼?
如果他是看到了什麼,那也正常。蘇酒眠今天晚上就是要出去找柳暨道謝,這一點她已經跟他講過。
柳雲歸最終還是做出了這個結論。雖然也是猜對了事實的一部分,不過最主要的重頭戲還是沒有猜出來。
也不怪柳雲歸,這種汪玉箐甘願報廢一輛車來陷害蘇酒眠的事情太過於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蘇酒眠親身經曆,她估計還以為這種事情隻會發生在偶像劇裏,更何況是對汪玉箐的性格其實並不熟悉的柳雲歸?
想到這裏,柳雲歸回了鬱西爵一句“快了”,然後就把手機鎖屏,重新放回了口袋。
……
這邊的鬱西爵結束了和柳雲歸的對話,那邊,柳暨居高臨下地看著蘇酒眠,冷聲說道:“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
蘇酒眠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柳暨口中的這個“她”是汪玉箐。
汪玉箐是否出現在柳暨身邊,關她什麼事?
蘇酒眠用一種滿不在乎的淡漠的表情看著柳暨。然而這樣的表情落在柳暨眼裏,就變成了不相信。
柳暨皺眉,下意識就要不耐煩地開口說話,但是聯想到汪玉箐的作風,他難得的有些愧疚之心,咽下了自己想說的話。
然後,他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從今天開始,不要讓汪玉箐出現在我的身邊。”
“你說什麼?”那邊的人一下子聲音大了不少,聽起來十分驚訝,以至於和柳暨有一點點距離的蘇酒眠都能聽到這個聲音。
不過也就是這一下。這一下過後,那邊的聲音立刻消失——至少蘇酒眠是聽不到了。
柳暨的手機又不是蘇酒眠的那個隔音效果不好的手機,柳暨在自己的生活用品方麵追求十分苛刻,幾乎選的都是最好的。
除了女人。蘇酒眠有些惡意地想著。
他對生活用品的苛刻和他對女人的隨便簡直就是反義詞。
果然是物極必反。
過了一會兒,柳暨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汪玉箐差點把我的未婚妻陷害進警察局,好在最後危機化解,汪玉箐進警察局是罪有應得。她進去以後,還想要誤導我,真的把我當作傻子?”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冷得簡直可以把人凍住。一旁的蘇酒眠哪怕明知這件事情和她無關,然而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不寒而栗。
到底是柳家出身的男人,天生傲骨,容不得任何人的輕視和玩弄。
“別忘了,你手上有我的把柄,我手上同樣有。更何況,我聽說今天這件事情,是鬱公子插手扭轉的局麵,柳氏和他剛剛接手的鬱氏合作甚密,如果我哪天被你們弄得一個心情不好,去找鬱公子要汪玉箐害人的證據……什麼?你們不會再讓她出現在我麵前?早該這樣。”
說著,柳暨掛掉了電話,目光沉沉,直勾勾地看著蘇酒眠。
“你這是何必呢?”蘇酒眠歎息,“你知道汪玉箐她為什麼要來開車撞我嗎?她找來保險公司威脅我,讓我賠償一百七十五萬的時候,其實還給了我另外一個選擇,說隻要我能夠做到另外一件事情,她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讓我下跪給她舔鞋,並且發誓以後看到你們繞路走。舔鞋是泄憤,讓我看到你們繞路走才是重點。”蘇酒眠的桃花美目一點笑意也沒有,卻因為常年勾著的眼角,給人一種無時無刻不在眼波流轉的感覺,此刻看起來卻也意外地顧盼生姿。
柳暨聽到這句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