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察覺到的時候，就已經有些遲了。
周圍的氣氛驟然變得冷冽，讓蘇酒眠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回過頭去，看見俊美的男人麵無表情，邁著一雙大長腿，從不遠處的陰影當中走了出來，臉上的不悅簡直呼之欲出。
小護士的臉色一凝，隨即變得格外難看。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看一看蘇酒眠，又看了看身姿頎長的柳雲歸，小護士抿了抿唇，被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場壓迫得一個字都不敢說，隻好把所有的不甘咽了下去。
……麵前的這個女人，一看就是一副狐狸精的模樣，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讓那個那麼帥的男人看上她的！
那個小護士口中“那麼帥的男人”俊臉陰沉，走到台前來，伸出手，敲了敲櫃台：“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正常的上班時間。”
和蘇酒眠匆匆瞟一眼時間安排隻為確認不同，柳雲歸在漫長的等待之中無事可做，早就把病房看了個遍。
“在正常的上班時間，你用這樣的態度――”柳雲歸看著小護士忽然變白的臉色，一雙漂亮得過分的眸子當中依舊陰鬱，一點兒都沒變。
隻是他的話，卻沒能說完。
“誒，值夜班的那個，你有沒有看見柳……”匆匆趕出來的院長還在匆忙地打著領帶，一邊對櫃台前坐著的小護士說著。
說到一半，他抬起頭，看到了臉色不大好看的柳雲歸，和小護士難看的臉色，院長的聲音戛然而止。
“柳公子……”良久，院長戰戰兢兢地開口了，“都是我們照顧不周，不知道柳公子有什麼需求？”
柳公子！
剛才的小護士的臉色此刻已經不是用慘白可以形容的了。
“柳公子？”她近乎耳語一樣地喃喃著，“哪個柳公子？”
“錦城還有哪個柳公子？”院長想不到前台的小姐竟然能這麼沒有眼力見，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柳雲歸，一時間氣得說不出什麼話了。
――錦城隻有一個柳公子。
她是做夢也想不到，錦城那個最為高高在上的柳公子，竟然會光臨她們這樣一個小小的醫院！
此刻，她簡直想要穿越回幾分鍾之前，給自己一個巴掌把自己拍醒。
看清楚了！那可是柳公子！
那個柳公子也是她能惹得起的人嗎？
聽到院長的話，柳雲歸輕輕笑了一聲，隻是笑意沒有達到眼底，不過是一個習慣性的表情。他偏過頭，目光落在了慵懶而看不出喜怒的蘇酒眠的臉上。
感覺到柳雲歸的目光，蘇酒眠微微抬眸，眼波流轉，露出了一個如軟軟的疑惑。
雖然知道蘇酒眠此刻這個動作不過是無心，柳雲歸還是覺得心底某個角落一軟，眼中的笑意不由得真實了幾分。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想要出院，要找管理醫師交代一下，結果……剛才的這位小護士似乎認為，管理醫師在哪裏跟她沒有關係。”
他偏過頭，目光就好像是微涼的瓷：“我一直以為前台就是可以查詢這種事情的地方，原來也有些個人特色突出的地方，並不是這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院長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雖然此時的柳雲歸嘴角帶著習慣性的、矜貴的笑意，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優雅好看，但是卻莫名地給局外人一種感覺——仿佛這個男人，下一刻就可以置你於死地。
他轉過頭，皺著眉頭問剛才那個小護士：“怎麼回事？”
那個小護士此刻眼角已經帶上了淚花。她不過是剛剛來這所醫院實習，想不到在實習期就會遇見這樣的事情：“我，我不知道那是柳公子……他們，他們淩晨四點多來找……”
“淩晨四點又怎樣？”院長此刻雖然沒有回頭，卻覺得柳雲歸的眼神簡直是在背後無處不在，如芒在背，他一抖，眉頭蹙起，“醫院安排你來上夜班，不就是為了應對這段時間的客人嗎？你現在竟然在拿正常的工作時間當作借口？”
那個小護士被院長這麼一吼，一愣，隨即哭得更厲害了。
“你是哪個分部的？叫什麼名字？”院長沉下聲音來說道。
這是要開除她了嗎？小護士一愣，隨即抽泣著回答：“我……我是剛剛過來實習的……”
原來是實習生。
院長轉過頭去，戰戰兢兢地對柳雲歸說道：“柳公子……這……她是剛剛來的實習生，不懂事……您看能不能……”
柳雲歸眸中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終於開口，隻不過不是對著院長：“小眠，有人在跟我求情，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