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你去廚房要點糕點過來,我這嘴裏感覺沒什麼味道。”

春杏絞了絞袖口,應了聲便轉身出門,走過夏雲瑾身邊時,側眼瞪了瞪她。

春杏關上門後,容沁靈一直沒有說話,在夏雲瑾感到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時,容沁靈終於開了口。

“雲瑾,你雖是個二等丫鬟,平時不在我跟前伺候著,也一貫老實低調,但我對你,還是了解的。身為主子,怎能不摸清自己院子裏的奴才?那樣,豈不是養虎為患?”容沁靈提高了一些聲調,可語速依然不緊不慢。

“奴婢一直懂得小姐平日裏很是體恤下人,對奴婢們的關心和照顧從來都不曾少半分。”夏雲瑾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覺得你剛才的解釋,不是在糊弄我?你裝了那麼多年老實憨厚,一夜之間,連珍寶齋都知道了?”

作為穿書而來的夏雲瑾,雖對於下跪這種事內心抗拒,但如今的處境,根本容不得她去糾結這些。她聽完容沁靈語帶威壓的話後,便跪在了地上,低垂了頭。

“奴婢知錯,奴婢方才確實不應該那般解釋。奴婢隻說了不想給小姐生麻煩這一個理由,另外一個理由奴婢確實沒有說。奴婢過去並非假裝老實憨厚,隻是奴婢身份卑微,要想安穩,不得不規行矩步。而小姐宅心仁厚,對待一眾奴婢皆是體恤,姐姐們也相處融洽,奴婢實在沒有什麼必要變得精明。而如今這個情況,如果奴婢再不站出來,奴婢跪地是小事,奴婢依靠的主子,小姐您的憂愁才是大事,奴婢不努力為小姐解憂,就是奴婢的不實,不忠。”

容沁靈聽完這番說辭,突然放聲笑了出來。

“好,說得真好啊,本小姐真的是太欣慰了。”她笑著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春枝,“春枝啊,你瞧瞧,咱們院子裏原來有這麼個寶啊,她可是個寶啊。”

春枝恭敬地點了下頭,並未發聲,她看著夏雲瑾,麵有所思。夏雲瑾則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容沁靈收了笑。

“珍寶齋的提議,不可行。”容沁靈頓了頓,接著說,“但是珍寶齋,確實可以利用一下。下去吧,到管事嬤嬤那領個罰,扣俸一個月。”

夏雲瑾退了出去,春枝走到容沁靈身後,輕輕揉著她的肩頸。

“小姐,您覺得這個雲瑾說得有幾分真?”

容沁靈輕輕歎了口氣,“現在最打緊的,還是大少爺的事情。哥哥還在父親那跪著,我得趕著日落前,把哥哥的事情給解決了。這夜裏更深露重的,大哥又是讀書人,如果跪一夜,難保不留下病根。到時候,就更讓那院子裏的得意了。不過,這丫頭,你給我留意著,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外心,最近有沒有異常,先這樣吧。你去準備準備,一會我需要你跑一趟珍寶齋。”

春枝應了聲,正要出門,容沁靈又喊住了她。

“你叫上雲瑾那個丫頭,跟你一起。”

春枝愣了神,隻下意識地“啊”了一聲。容沁靈見春枝不明就裏,便喚她走近些。

“那丫頭說她是道聽途說的珍寶齋,你領著她去一趟,仔細觀察,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認識珍寶齋的人,是不是真的從未踏入過。假如她撒了謊,就算她不露端倪,那珍寶齋的人,總是能識得出的。不過,就算她所言非虛,有些事情,依然不可讓她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