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能夠體會出來;不過,我們不是警察,不可能知道得太清楚。這樣吧,你就把自己所了解的情況說出來——”為了聽故事,梁明遠這樣說道。“明遠,給我一支煙吧?”何海娟這樣說道。梁明遠抽出兩支香煙來,一人一支,分別點上了火。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一大朵烏雲掩蓋住了。何海娟並不急著說什麼,隻是緩緩吐出了幾許淡淡的煙霧。徐麗情感生活的麵紗,即將揭開?沉沉夜色之中,隨著煙頭那火星一閃,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後,梁明遠輕聲說道:“海娟,後來,後來徐麗心想事成了吧?”也是慢慢吐出一口煙霧後,何海娟這樣說道:“明遠,你覺得呢?”那落寞的背影在心間一閃而過之後,梁明遠喃喃說道:“大概,大概好事多磨吧?”鼻子裏嗤了一聲之後,何海娟淡淡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就罷了;隻是,今晚上你看到她那寂寞孤單的樣子,‘好事’又從何說起呢?”梁明遠露出一絲驚愕的神色,這樣說道:“海娟,你,你是說——”掐滅手中的煙頭後,何海娟說道:大概,大概是這樣吧?有一天晚上,徐麗遇見了一個看上去很有錢的男人。這個男人,西裝革履的,頭發梳得油油亮亮的,手上還帶著一個金光燦燦的大戒指。出手,也顯得很大方、闊氣。據說,那家夥,還在賓館裏住過一段時間,說的是要做什麼大生意。看來,哦,在徐麗看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事情,事情也算湊巧。徐麗正是賓館裏的服務員,有不少接近那家夥的機會。一來二去,兩人還真的擦出一點火花來了。哦,聽說是這樣的。有一天,這家夥對徐麗說,要到外麵進一點貨,叫徐麗陪他走一趟。兩個人外出,這可是個好機會!徐麗這樣想著,咬咬牙就答應了。那一路上,少不了那許多甜言蜜語,歡聲笑語。徐麗的心裏,還真是樂開了花,那灌了蜜一般的感覺,想來是美滋滋的吧?到了那地方,當天夜晚,兩人在一家豪華賓館住了下來,兩人吃著喝著,客房裏喜氣洋洋的。一番海誓山盟之後,柔情蜜意之中,借著幾分醉意,那家夥對徐麗說了些什麼。唉,你們男人——“後來,後來就——”盡管這樣的故事此前也聽到過一些,臉上微微一紅之後,梁明遠還是這樣問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將頭扭向了一邊。何海娟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地擰了一下對方的胳膊,這樣說道:怪不得那麼多女人要說,你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後來,還有什麼後來?徐麗也二十多歲了,自然也聽得懂那男人話裏的意思。可是,她本來就是想要找一個有錢的男人;現在,那家夥這樣說了,她怎麼會不動心呢?一番半推半就之後,兩個人就像那幹柴烈火,做起了那件事來。可惜啊,原本以為是一段好姻緣,誰知道,醒來之後,卻是——“卻是,卻是悲劇——”梁明遠試著這樣說道。“嗯,悲劇,”何海娟接過話,“這個詞,蠻不錯的,還,還真的能夠說出那段故事的本來麵目。迷迷糊糊之中醒過來之後,徐麗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跌在床邊的地板上。一開始,她還以為那家夥隻是到外麵轉一轉。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之後,快到十二點了,還是不見那家夥的影子。撥打他的電話時,關機!到了這個時候,徐麗才想起,這事情,不妙啊!在賓館工作的人都知道,中午十二點可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過了十二點,就算新的一天了,就要繼續交錢了。沒辦法,徐麗盡管心裏很難受,也隻得收拾好行裝,來到樓下的大堂。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家夥天還沒亮就走了!當然,那家夥倒還沒有壞透頂,還,還——”說到這兒,何海娟不禁一陣苦笑。“哦,你,你的意思是說——”梁明遠接口道。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向外麵猛地一扔之後,何海娟這樣說道:“是啊,那家夥總算還有一點人性。原來,他臨出門的時候,把徐麗身上的錢,也擄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一點吃飯的錢,還有一點返程的車費——”“人性,倒不見得。”梁明遠插話道,“這,這更像是在撩人!”“是啊,是在撩人!在外麵混的人都知道,事情,不要做得太絕。哦,明遠啊,你看,這一次,徐麗隻能是打落牙齒往嘴裏咽了——”“換句話說,也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好,明遠,”何海娟說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我想問你一句話——”“什麼話,你說吧。”“以後,以後你會不會那樣對我?”“這,這怎麼可能呢?”帶著一絲驚愕,梁明遠這樣說道。“這樣,這樣就好。不過,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我——”“放心吧,不會那樣的。”梁明遠表態道。“金錢這一關,”何海娟這樣說道,“或許你過得了;至於騷狐狸那一關——”梁明遠心裏咯噔了一下:前天夜晚宋姐那一關,我過得了了嗎?幸好,她沒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哦,此前她假意叫我去追徐麗,原來是為了試我!還好,我沒上當。這樣想著,倒抽了一口長氣之後,他這樣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我也聽說過。不過,有你這樣的大美人在身邊,我,我又,我又何必——”輕輕地推了對方一把後,何海娟嗔道:“唉,都老夫老妻了——”“不管什麼時候,在我心裏,你,都是一樣的——”“好吧,我,我相信你;不過,你自己說過的話,可要記住哦。”何海娟這樣說道。點了點頭後,梁明遠這樣說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們,我們就回去休息了吧?”“這裏,這裏不是很好嗎?你,你何必急著回去——”輕輕吐出一口氣之後,梁明遠說道:“其實,我隻是擔心,夜深了,會有點涼——”“這,沒什麼的,”何海娟接口說道,“現在的這種風,隻能說是涼爽。哦,明遠,那部什麼《長生訣》,到底要到哪兒去找呢?”“就,就在我們心裏吧?”梁明遠這樣說道。“在,在心裏?你,你是說——”何海娟說著,帶著幾分茫然。“其實,”梁明遠緩緩說道,“我,我想,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方麵的書,多的是!就算找不到那本《長生訣》,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嗯,也隻能這樣想了。”何海娟說著,把頭伏在高起的膝蓋上,小休起來。梁明遠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點上了一枝香煙:真想不到,徐麗會有那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看來,這世間,有著太多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凡人,那煩惱,看來注定是少不了的了。如今,所有這些與《長生訣》有關的人和事,倒真像是一團亂麻了。目前,還有一個很大的謎團,那就是,那個與前世有關的夢中,出現了一位“師姐”!從目前的情況看,逸真(宋姐)基本上可以排除,那麼,還會是誰呢?哦,好些日子過去了,我執意於要在生活中找到那位“師姐”,是不是有點緣木求魚的意味呢?人,是要找點事情來做的!純粹從方位上看,這一趟宜山之行,在某種意義上,何嚐不是一部“西遊記”呢?其實,也不妨這樣說,由於先有唐僧取經的成功,再有《西遊記》故事的問世,因此,《西遊記》這部書本身,終極懸念並不大!而我和何海娟的這次宜山之行,倒是充滿開放性,充滿未知,充滿各種可能性的。《長生訣》的故事,遠還沒有結束!而且,這樣的一段故事,是蘸著熱情、青春、好奇心,寫下的。故事的結局,真的很重要嗎?或許,沒有“結局”,故事本身才會更引人入勝。哦,那一曲《敢問路在何方》: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一場場酸甜苦辣,一番番春秋冬夏,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路在腳下”?多通俗而又多深刻的一句話啊!哦,看來,也隻有蔣大為那樣高亢激越的男高音,才能演繹出歌中的那番意蘊和滋味!以後的故事,又會怎樣呢?蘸著自己的情感與理智、青春與夢想、榮耀與坎坷,寫下的故事,就像流出山澗的潺潺小溪,就像衝出雲層的一縷陽光,就像飄向遠山的一片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