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八女總男兵(二十)(1 / 2)

(看到這兒,梁明遠心頭一震:終於,說到萬誌富了!以後的故事,或許我會稍稍有所了解。至於那傅建軍,我則是從未見過的。)沒辦法考得上大學,過了一些時候,我選擇了外出打工。打工,也是不錯的,至少,可以多見幾幢樓房,多逛幾個商場,多看幾眼外麵的世界。哦,有那麼一段時間,經常能夠聽到那一首名叫什麼《小芳》的歌曲: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在回城之前的那個晚上,你和我來到小河旁。從沒流過的淚水,隨著小河淌。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你,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哦,一首知青歌曲,唱得多“好”啊!這傅建軍和我,雖說已不是知青年代了,而其中的情景,也是差不多的吧?唉,這傅建軍,考上了大學,隻想著鯉魚躍龍門,又怎麼還會顧得上我呢?如果他也會唱《小芳》的話,我也隻能是他歌聲裏的“小芳”了:可以共苦,無緣同甘!仔細想來,唱這一曲《小芳》的男人,多半隻是一個披著一件時髦外衣的“陳世美”!這“城裏”跟“村裏”,畢竟是不同的啊!小樹林之約,我青春的回憶。接下來的故事,首先是和我姐姐宋嬋,連在一起的。那幾年,我姐姐宋嬋,也開始談戀愛了。隻是,那是一首怎樣的戀曲呢?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我的這些年,又會是怎樣呢?(梁明遠心頭一怔:“哪件事情”?會不會是與宋嬋有關的那一件呢?)那幾年,我外出打工,一年到頭,在家的日子,也就是一個月左右吧?也就是那段時間裏,我姐姐宋嬋,談起戀愛來了。對於愛情和婚姻,哪一個姑娘不有著美好的向往與憧憬呢?很多人都認為,不管怎樣的資質平平、長相一般,披上婚紗的那一瞬間,都是最美麗的!而我的姐姐宋嬋,是方圓十多裏內排得上號的大美人!因此,我很為她高興。我那未來的“姐夫”,盡管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不過為人厚道正直,是那種可以托付終身之人。我姐姐和那人,是如何相識,如何花前月下,如何卿卿我我的:這一切,我都不太了解。不過呢,在家的那些日子,我分明感受到:姐姐那白裏透紅的臉上,時常掩飾不住青春的喜悅,就像綻放在朝陽下的一朵豔麗玫瑰!有一次,我這樣跟她開玩笑:“姐,到時,我做你的伴娘吧、”她聽了,羞紅了臉,隨即過來胳肢我。那一次,我也不省油,“回敬”了她。結果,姐妹倆笑成一團,滾在了一起。由於忙著到外麵打工,隻在家住了幾天,我就離開了。然而,那一個盛夏的午後,我接到了家裏打來的電話。那邊早已掛機了,我依然握著電話,無語地望著窗外:我的天啊,怎麼會是這樣?!那家夥的一瞬間,說不定就會影響兩個年輕人的一輩子!“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以前聽到或是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們一直都覺得是很遙遠的事情啊!沒想到,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如今——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無聲落下。過了好一陣子,我咬咬牙,這樣對自己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怎麼樣,都要回去看看。或許,如果老天有眼,還有一絲希望。於是,我向老板請了假,然後風風火火往回趕。那位年輕人,還沒有來得及給我姐姐披上婚紗,就匆匆走了。我姐姐宋嬋,幸無大礙;隻不過,昔日的笑容,就再也看不到了。這一天夜晚,當事情大體上有了個“結局”之後,我打算要回去繼續打工了!臨走之前的這個夜晚,我深深的知道,該跟姐姐說點什麼了。隻是,說什麼才好呢?一鉤殘月,帶著淡淡的光暈,在屋簷下留下了一彎陰影:要說起大道理,恐怕誰都能夠說上幾句;隻是,當這樣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之時,就沒那麼簡單了!原來,情感往往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一部分,沒那麼容易割舍的!換句話說,要是真能夠無情,人恐怕就沒有多少放不下的事情了。哦,記得有這樣幾句詞: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如今,我姐姐宋嬋,已經不是那“雙飛客”了!眼下,已是形單影隻的她,又該如何去麵對那“歡樂趣”呢?在她心中,滿滿的,隻是“離別苦”啊!而且,這“離別”,早已是“永別”!要抹平這樣的創傷,談何容易?當然,再怎麼不情願,人,還是要走出那陰影的。人們總喜歡引用“相濡以沫”這個成語,其實,莊子的下一句是“不如相忘於江湖”!過去的事情,總是要讓它過去的——這樣想著,我來到了宋嬋的房間。“宋嬋,明天,明天你就要回去打工了?”宋嬋這樣問道。我暗暗點頭:姐姐這樣問,意味著什麼呢?這似乎在表明,她的思路,已變得既清楚而清醒了?於是我這樣回答:“是啊,要回去做工了——”“是啊,不做工,哪來的錢?”她這樣說道。“姐姐這樣說,我,我也就稍稍放點心了——”“宋娟啊,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放心吧,我想通了——”姐姐說著,點上了一支香煙。我有點吃驚了:“姐,你怎麼吸煙了?”她淡淡的說道:“那幾天,心裏堵得慌,就吸了幾口。”我暗自思忖道:其實,吸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真能夠減輕一點痛苦,就是吸上幾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我這樣說道:“連我,連我都想吸一口呢?”“你,你早說啊!”姐姐說著,將一支香煙遞了過來。吸了幾口後,我這樣說道:“姐姐,我走以後,記得好好照料自己——”“我,我比你還大,怎麼不會照料自己呢?”“這幾天,我,我一直有點擔心——”我這樣回答。宋嬋淡淡一笑,緩緩說道:這兩天,我看了幾句佛經;我,我給你念幾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我一下傻了眼:這,這可是《心經》啊!姐姐念這幾句經文,是什麼意思呢?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我這樣說道:“姐姐,你,你——”愣了片刻,我這樣說道:“姐,怎麼念起佛經來了呢?”(看到這兒,梁明遠心頭一怔:後來,宋嬋出家為尼,法名逸真!看來,那思想淵源,至少可追溯至此!哦,巧合的是,那次和何海娟在那片小石林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而那時逸真所念誦的,恰好也正是這一部《般若密多心經》。)“宋嬋啊,”姐姐緩緩說道,“平時,那些花妖狐媚的故事,你看了一大籮,做姐姐的念點佛經,也不可以嗎?”說著,掐滅了手中的香煙。“那,那倒不是,”我支吾著,“我,我隻是覺得——”“你,你覺得什麼呢?”“我覺得,我覺得有點奇怪,平時,你是不太喜歡往,往這方麵想的。”“是啊,以前隻是喜歡向前看,對這些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就很少去想了——”“是啊,”我接口道,“人生不會一帆風順、萬事如意,經過的事情多了,也就會慢慢地成熟了。哦,姐,我要離開了,以後你多注意身體。”宋嬋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哦,你出門在外,凡事多加小心。”“我說啊,人這一生”我突發感慨,“倒是相聚的時間少,離別的時候多!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怪不得那麼多人更喜歡童年,不願長大。”“是啊,長大以後,人就要去找生活,去麵對複雜多變的人生,還有那難以捉摸的世界!哦,宋娟啊,你有男朋友了嗎?”宋嬋這樣說道。我暗自嘀咕道:這樣的時候,宋娟怎麼會問起這句話來?看來,她的心情,恐怕還真的有所好轉了。不過,要說“男朋友”,我倒真是沒有;那傅建軍,自然是不能算的了。於是,我這樣說道:“還,還沒有。哦,你,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