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濃身上並沒有多少銀子。
她一直覺得有蘇聽塵在,沒有銀子也沒什麼關係,再說春日總是會帶。
路途的遙遠遠超過所想。
從前,一日的路程總是很快。現在這一日的路程,顛簸的叫人想吐。
到丁城的時候,天黑頭了。
外頭不知道為何還下起了雨,好似特地渲染一下悲傷的氛圍。
單玉濃一家一家的叩門找地方住宿,很多人不願意開,再加上原本就睡熟了。
等找到願意開門的那一家,天見著都快亮了。
單玉濃沒有衣服沒有銀子,隻夠這一宿的住宿錢。
等到了單家,瞧著自己這個狼狽的模樣,又是身無分文,隻怕又要被欺負。
蒙著被子覺著好冷。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頭疼的要命,應該是感冒了。
自己隨意捏了兩片感冒藥吃下去,心底空空的難過。
突然又想起單柴豐還在寒王府,自己這麼跑了,一個信都沒有留下,著實也太感情用事了。
想了想,單玉濃從蘇聽塵書房的桌子上捏了張紙出來,寫下,希望他暫時照顧單柴豐。所有開銷和花費記在賬上。她很好,不用掛念。
然後就送了回去。
她在努力挽回自己最後一絲麵子。
可她沒有銀子,要怎麼活呢?
琢磨了一會,就到之前餘大仙的醫館門口站了一會。
醫館後來盤給的張大夫此時已經開門了,瞧見單玉濃還怔了下,之後認了出來,“單姑娘,你從京都回來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單玉濃也感覺得到自己臉色不太好,畢竟昨晚上澆了一宿的雨,衣服又沒換。
她問張大夫,“能不能先從張大夫手裏竄二兩銀子,我很快就能還了。”
單玉濃以為張大夫肯定會借給自己,結果這個張大夫十分摳門,一口回絕掉,“姑娘,我這一個破醫館,也掙不到什麼銀子,哪有二兩銀子借給你。你要不然問蘇公子吧!”
單玉濃心想蘇公子個腿啊。
“這不是出來突然,沒問他要麼。”單玉濃說道。
張大夫卻像是看出什麼來了,“姑娘,你這樣不會是叫人攆出來了吧?”
單玉濃立即說:“什麼叫攆出來了?我這是正經離開王府而已。再說,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沒有綁在一起的道理。”
張大夫笑了笑,很快臉色就變了,一副根本就不想搭理單玉濃的樣子。
之前,他不是這樣的。
單玉濃心裏那個鬱悶。
這沒了蘇聽塵,地位都變了。
她心裏難免有火,想了想,這還能餓死活人不成。
琢磨了下,她幹脆將自己的衣角撕扯下來,然後在上頭用毛筆寫下看病救人,不靈不要錢幾個字。
然後拿著布條到十字街西邊的路口坐下來。
此時天色尚早,路口人又不多。
單玉濃蹲在那邊犯愁這早飯都沒地方去吃。
特別想念寒王府早膳上的小籠包,肉多湯足,不要太美味。
越想越是餓,本來又病著。
一直蹲到日中,除了經過的人偶爾瞧她一眼,愣是沒人詢問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