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石窟裏變得格外寂靜,隻有執勤的共和軍民兵零星地在山洞口踱著步子,護衛著這裏的秘密。
躺在濕漉漉的石質地麵上,芬妮怎麼也睡不著。一想到明天將要麵臨的關鍵時刻,還有布查所說的那些話,她便不由得在單薄的毯子裏輾轉反側,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就這樣躺了一會兒,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近旁有一陣異動,聽起來像是槍械換彈的脆響。
她驀地回過頭,發現衣著整端的莫什正坐在一旁的某塊磐石上,往他那把PPSh41衝鋒槍上換新的彈鼓,儼然是一副整裝備戰的姿態。
“你在幫那些人站崗嗎?”芬妮看了守在洞外的民兵們一眼,問道,“我想你一定困了吧。”
“明天將是我最後一次在這兒執行任務,無論成敗都一樣。”莫什邊說邊擦拭著烏亮的槍身,“幹完這票,我就要回國了,去幫助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們處理國內的事務。”
“為什麼你的陣營要跟布查這樣的人一道呢?不覺得他的做法有點極端嗎?”芬妮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因為共和軍裏也並非全是他這樣的人,像他這樣擅自發動化武襲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有些東西隻有在事關生死的時候才會凸顯出它本來的性質,理想主義也不例外。”莫什把槍往地上一擱,說。
“之前布查說到生化武器的時候,你好像很生氣,是因為這讓你想起了什麼嗎?”芬妮回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繼續道。
“嗯,它讓我想到了過去。”莫什說,“那都是有點曆史的事了,我原本以為它已經離我很遠了。”
“可以跟我說說嗎?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過去呢。”芬妮慢慢地坐起來,麵帶關切地說。
“你也想了解我的過去?”莫什微微一笑,說,“可你現在應該休息了。”
“那就當作睡前故事吧,反正我也睡不著。”芬妮聳了聳肩,道。
“也好,這些年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起我的故事了,盡管以前聽過的人也都把這當作是信口胡謅,”此時的莫什拄槍而坐,慢條斯理道,“不管你信不信,整件事還得從1945年說起,也就是二戰剛剛進入尾聲的時候······”
這位神秘的老人開始說起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那時,我是一名蘇維埃聯盟的戰士,被當局部署在了北極圈執行一項極為隱秘的重任。那會兒蘇軍攻占納粹德國的首都已經有6個月了,但戰爭還遠未結束,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有個自稱是‘溫和派’的軍官找到了我,讓我暗中監視自己的長官——當時的蘇聯紅軍第3突擊集團軍的少將,一個難以琢磨、而且很不可信的家夥。”
“這聽起來的確很有曆史,閣下。”芬妮說。
“1942年的時候,德國法西斯入侵戰略要地斯大林格勒,這個人就曾擅離職守,丟下了原本由他指揮的隊伍,臨陣脫逃。我當時也是守軍中的一員,托了他的‘功勞’,我和我的戰友們就是在那個時候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險些被來犯的德軍屠殺殆盡。出於那件事,後來連當局內部的人也對他的忠誠度起了懷疑,這才有了之後的那一出。”莫什聚精會神地講著,從他那冷峻的目光中芬妮完全看不出一絲要開玩笑的意思。
“他是我早已注定的宿敵,也是讓我一路沒落到這般境地的罪魁禍首。”他帶著些許怒意地說,“我很自然地接下了那名所謂的溫和派軍官的請求,在隨後的行動中監視著少將的一舉一動,隻要一有變節或者叛投的跡象就馬上將情況彙報給當局。”
“你們參與的是什麼樣的行動?”芬妮對這從未有所耳聞的敘述漸漸地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