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一個沉寂的夜晚當中,一架白色的米-8MTV型直升機悄然地降臨在海天一色的夜幕中,向著俄羅斯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東麵的一處濱海區域飛去。機上乘坐著的除了清一色身著飛行服的機組人員以外,還有一位滿頭銀發、高大肥壯的男人。他穿著筆挺而又威凜的灰黑色西裝,被同行的人們尊稱為“總理涅普卡先生”。
此時此刻,這位總理正微笑地端詳著前方數百米外的一座碩大無朋、四壁荒蕪的巨型古堡上。那兒的外立麵就像個森嚴的要塞,道道石質高牆的背後逐漸呈現出層台累榭的古典建築群,而這一切都被更顯神秘的電網和軍用拒馬所包圍著。鮮豔的俄羅斯三色旗靜靜地鼓蕩在老城的上空,與城內透出的荒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著城區漸近,直升機開始往城中心的空地、一個劃有大“H”字樣的雪亮停機坪上降落。有兩道暗色軍禮服著裝的人影就等候在那裏。
“就是這兒了,總理閣下。”一名機組人員畢恭畢敬地轉向涅普卡,說。
直升機緊閉的艙門在一陣小心翼翼的著陸之後被拉開,涅普卡慢條斯理地從機內信步而下,來到兩名等候的人員麵前。借著微光,他發現這前來迎接的正是內務部的塔拉佐夫將軍,還有前段時間不怎麼走運的海軍元帥巴達岑科。
“人已經找到了?”這是涅普卡與其見麵後的第一句話。
“是的,已經關押在西側的哨塔裏邊了。您現在要看看嗎?”先前不可一世的塔拉佐夫將軍現在卑躬屈膝,活像宮廷裏的仆人。
“那是自然。”涅普卡嘴邊露出一絲陰笑。
在一邊的巴達岑科有些不安了。“咱們的其他幾位同僚也到場了,”他說,“他們帶來了幾個超乎計劃之外的消息。”
“嗯,有什麼事等到了會晤環節再慢慢說吧。帶我去哨塔。”涅普卡不緊不慢道。
一行人來到空地西側一隅的牆邊,塔拉佐夫在牆上的一塊麵板前按了幾個按鈕,隻見看似空蕩蕩的石壁後啟開了一座裝潢精致的電梯。大家信步走了進去,電梯開始順著老城的高牆緩緩上升。
透過電梯的透明轎廂壁,此時的涅普卡憑窗俯視著離身下越來越遠的空闊城區與陰鬱森冷的海麵,看著那夜間星羅棋布的點點燈火和古堡下的獄窗。
“她準備好與我們合作了嗎?”他平靜地問道。
“目前行不通,她剛來的時候挺激動的。謝天謝地,要不是已經服過藥了,她現在這會兒估計還在鬧騰呢。”塔拉佐夫搖搖頭道。
“那些想要插手的家夥們處理得怎麼樣了?”涅普卡眉頭一蹙,說。
“我的部隊已經盡可能多地拔除了他們在聖彼得堡的秘密基地,戰果頗豐,我想一時半會兒他們是組織不起像前兩次那樣有力的行動了。”塔拉佐夫說。
“有漏網之魚?”涅普卡沉聲問。
“是的,還是那幾個外國人。不過,鑒於目前他們暫時地失去了在這裏的後台,相信不久後就會落網的,這點可以放心。”塔拉佐夫胸有成竹道。
“找到他們,尤其是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們,不要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涅普卡依然陰著臉,看似淡然地說。
正說到此處,電梯的門已經開了。呈現在一行人跟前的是條陳設古典的走廊,石質的甬道間延伸著鮮紅的地毯,兩邊站滿了或身穿藍灰撞色的虎紋迷彩服、或身著俄式紅胸軍禮服的衛兵。一見眾人前來,衛兵們迅速地立正,齊刷刷地挎槍而起,作出迎接的姿態。
涅普卡他們過了走廊,徑直走向一個略微往上的巨型樓道口。那裏的樓梯邊低垂著幾麵懸於金色旗杆間的國旗,在無風的室內就和兩側斑駁灰暗的石砌一樣顯得死氣沉沉。
大理石鋪就的光潔地板上橫陳著一道龐大無匹的巨幅雙頭鷹國徽,雷霆般鋪展在紅地毯的盡頭,隱隱倒映著周遍看似富麗堂皇的人和物。這裏儼然是一個拱狀門廳結構的辦公區域。
這兒的路四通八達,涅普卡被塔拉佐夫領向了一條通往古堡外的室外棧道,順著城牆上的石質平台一路往前,來到了坐落在建築西隅的某座巍峨高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