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簡單明了地跟我說了情況,這時,趙川來了,朝我禮貌地點點頭,焦急地對奕說:“奕先生,警察剛剛把屍體帶走了。”
奕說:“有什麼發現?”
“初步判斷是自殺,具體情況要等屍體解剖後才知道。”
“你去跟進。”
“是!”
我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警戒線外站著好幾位民警,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扛著長槍短炮正圍在前方,第一時間進行采訪、直播。
一輛警車從我麵前呼嘯而過,裏麵裝載著一具冰冷的屍體,我看著它越來越遠,無端端生出一股悲涼。
每個從我麵前走過的人,臉上都帶著不同的神情、內心都懷揣著不同的思想,暗自揣測著一個剛剛死去的肉體和靈魂。
或許,這不該怪他們,因為江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掀起過任何波瀾了!
習慣了安逸生活的人們,無聊到連天氣預報都能成為頭版頭條。
所以,這次,雙童大廈“難得”慘死一位年輕的姑娘,就如一顆石子丟進了平靜的湖麵,砸開了一個窟窿,水麵上倒映著一張張醜惡的麵龐。
奕拍拍我的肩:“走吧!”
不走還能怎樣?警戒線內,我們目前是進不去的。
與人群關注的焦點相反,我們朝地下停車場走去……
停車場還是之前的模樣,牆壁和天花板上寫滿了《金剛經》的經文。角落,在通往負二層的牆上挖出了一道窄門。
我隨著奕鑽進牆後,十幾盞應急燈開啟,照得負二層亮如白晝。
這裏,跟上次見麵有些不同了,空蕩蕩的停車場裏,除了灰塵,什麼都沒有。
我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臭味。
身體的五髒六腑翻江倒海,隨時都會吐出隔夜飯。
奕回頭看著我,又是一臉嫌棄:“受不了就出去!”
“我可以!”我掏出紙巾,捂住鼻子:“什麼味兒啊?”
我跟著他向前走去,有了上次的經曆,我呆在這兒哪哪兒都不自在,總覺得一個轉身,就會看見一群死鬼在麵朝牆壁,嚼著蠟燭。
走著走著,我失神了,撞到了一個冰涼的背脊上。
急促的呼吸和炙熱的血液,瞬間包裹了我。
奕回過頭,我向後退了一步:“對不起。”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奕嘴角動了動,卻很快回頭,指著地上:“你看。”
在我們麵前,擺放著一個土壇子,壇子倒扣在地上,周圍流出了一些黑色的髒水,那股惡臭,就是來自壇子裏。
這壇子究竟藏了什麼東西?閹了一百年的豆豉也沒這麼臭啊!
那壇子冒著一股黑氣,磁鐵般吸引著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朝壇底伸去,剛要觸碰,就被一隻大手握住了。
砰砰、砰砰……不知是他的還是我的心跳,胡亂地跳了起來。
“別碰。”他皺著眉頭,應急燈的光灑在他俊朗的臉上,暈出一道柔光,包裹著我。
“這是蠱。”
“蠱?”我嚇得縮回了手。
早年間我就知道,江城附近的深山裏住著苗民,爺爺曾告訴過我,千萬、千萬別去招惹他們,因為,苗民會下蠱!
過去,在江城的地界上,沿江的平原住的是漢人,深山溝壑則歸苗人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