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認知中,除了旅遊景區的苗族人比較熱情之外,這種深山老林裏的苗人還是比較認生的,現如今,這老太太看到我,也太過熱切了點,讓我不得不防。
既然我已知道她不是鬼,那就朝著另一個方向猜想,難道是寨子裏的鬼師?
確實有這個可能。
我之前就曾說過,苗族鬼師煉蠱,過一段時間就必須找人放掉,如果不放蠱,他們自己會難受得要命。
我想,她有可能是裝的,目的隻是為了對我下蠱吧!
我不敢動她,又擔心如果我猜錯了,這老太太很可能會被丟在河邊,無人救援,最終延誤病情,嚴重的會無助地死去。
這麼一想,我的心又軟了下來。
我對她說:“老人家,你告訴我南花寨怎麼走,我去給你叫人。”
她搖搖頭,並不說。
既然她不說,我也沒轍,隻得從背包裏掏出了一罐噴霧,這是上山前特地去藥店買的,當時就想過我可能會扭傷腳,備著藥總是好的。
“老人家,這藥你拿著,就這樣噴一下,揉一揉,可以舒緩疼痛。”
說著,我按下噴頭,對著她紅腫的腳踝噴了一道,將藥放在她身邊,整個過程我都跟她無任何肢體接觸。
她還是那副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然後說:“小妹,你走吧,你呀一個人是找不到南花寨的,最後也隻能死在這裏……”
我倒是納悶了,地圖上都看得到,怎麼會找不到呢?
我打開手機導航發現,這裏一點信號也沒有,GPS也搜不到。
我還就不信了,我林九九會找不到一個苗寨?
老太太看我準備離去,也不再挽留我,隻是一個人坐在河邊哭泣,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嘴裏唱著很悲傷的歌,全是苗語,我一句也聽不懂。
走了十幾步後,我看著天色暗沉了下來,好像要下雨了,這山裏的天變幻莫測,上午晴天下午雨,早晚分別是兩季,一切都是可能的。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老太太朝我揮手:“快走吧……快走吧……”
我最後還是不忍心,如果丟她一個人在這兒,待會若是下雨刮風,或者降溫,老太太估計就凶多吉少了。
我折返回去,老太太看到我,眼裏流著淚,我把玉水滴拿了出來,她看到後明顯一愣,卻什麼也沒說,我快速將玉含在嘴裏。
猶記得上次阿娜金對我下蠱,就是玉水滴化解的,有玉在口,我相信就算她下蠱,也不會有什麼事。
我將背對著她:“老人家,你上來吧!”
她愣了一下:“你不怕我?”
“怕!”我說:“但是,相比害怕,我更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兒。”
老太太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好人呐,遇到好人呐……”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就好像看到我那半身癱瘓的爺爺,我傻傻地想,如果爺爺有一天在外遇到突發情況,希望也能有一個好心人對他伸出援手。
我將老太太背在背上,她身子很輕,渾身上下瘦得隻剩骨架了,我背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我問她:“南花寨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