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奕的幫助下,原本需要一周的DNA,隻過了一天就出了結果,當我拿到那份檢測報告,看到DNA鑒定意見寫著: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性為99.9%時,我在椅子上坐了好久好久才緩過氣來。
香樟樹那麼高,蛹藏得那麼深,若不是龍鱗的提醒,我們根本無法發現樹上藏了東西,而在那裏麵的一根頭發,竟然是曼妮姐的,這怎麼解釋?
之前牙叔說,曼妮姐是去泰國出了事,陳姨說,泰國那邊的大使館打來電話確認的,接著,牙叔身上的人臉瘡也斷掉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讓我相信,曼妮姐已經死了。
我真後悔,為什麼要聽信陳姨的話,把骨灰灑河裏,如若不然,我就可以送去檢測,一驗便知骨灰是真是假。
從個人而言,我更希望曼妮姐還活著,但如果她還活著,一切就成了陰謀。
這個局是誰布置的,針對誰呢?針對牙叔?還是針對我?
不管是為了誰而撒謊,我都不能忍受,因為我是真的將牙叔、曼妮姐、陳姨當做自己的親人。
我打電話給陳姨,想問問她是否欺騙了我,結果是陳姨的兒子接的,聽到他在哭,我心中頓覺不妙:“小振,你先別哭,跟小九姐好好說,咋了?”
小振是陳姨的小兒子,還在念大學:“小九姐,我媽她……她昨晚……喝農藥死了!”
陳姨?喝農藥!
“那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們送到醫院的時候,媽媽她……已經涼透了……”
我接連遭受打擊,牙叔走了,曼妮姐生死未明,現在連陳姨也接著走了,我感覺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會尋短見的。
放下電話,我和奕、莽子、磚靈立馬趕去了殯儀館,陳姨真的走了,她安安靜靜地躺在玻璃棺材裏,穿著一套褐色的壽衣,臉上泛著中毒的黑氣。
我趴在棺材上哭,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玻璃上,莽子也忍不住背過身去,捂著臉哭了起來。
想到剛來江城的時候,陳姨就像媽媽一樣關心我們,她是一個活潑又開朗的俏阿姨,聽到我們誇她溫柔、善良又賢惠,還會跑回廚房裏偷著樂。
和她在一起的記憶就像家人,是她,給了我們溫暖的陪伴和家的記憶。
仍記得,我每次去牙叔家,開門迎接我的都是陳姨,每次都笑嗬嗬地問我,怎麼才來?怎麼好久沒來了?是不是忘了你陳姨?
我怎麼可能忘了她?隻是今後,她再也不會給我開門,再也不會嗔怪地說我,再也不會另類的表達‘好久不見’了。
“陳姨,你起來啊……小九來看你了……”
奕摟著我的肩,我趴在他身上,哭濕了一片……
“我想給她招魂!”我紅著眼睛對小振說。
“小九姐,人真的有靈魂嗎?”
“有。”我相信陳姨那麼樂觀的人,是不會隨隨便便自殺的,一定有什麼隱情。
我請莽子和磚靈在周圍尋找陳姨的鬼魂,卻沒有看到,恐怕,我們晚了一步!
像陳姨這樣的自殺者,是沒法進入地府的,想必昨天就已被帶到枉死城,在那裏,每一個自殺而亡的鬼魂,都會不斷重複生前自殺的痛苦,直到陽壽耗盡,才能重返陰間,接受判官的審判,並且,今後絕不再投生為人。
這是冥界定下的規矩,為的就是懲罰不珍惜生命的人,畢竟能夠投胎做人,是多少世積來的福分,輕易就結束掉,並不一定代表解脫,反而是另一個煎熬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