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頓艱難的說道,因為發音問題,顯得每個字音生澀難聽。
戚錦川聽著,眉頭直蹙,覺得對耳朵是一種折磨。他低頭掃了眼她手裏的托盤,上麵放著湯盅,還散發著淡淡的生薑氣息。
她還真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了,開始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可是他要一個連姿勢都不懂,怎麼服侍他都不會的女人幹什麼?拿出去見不得人,在家裏也隻會礙眼。偏偏自己討厭她入骨,而當事人自己不知覺,竟然拿著他母親的遺物,厚顏無恥的要結婚!
他從未看過如此恬不知恥的女人,到底是哪來的膽子自取其辱的?
“給你三秒鍾,滾出去!”
他毫不憐惜的說道。
童菡讀懂他的唇語,也知道他現在不高興。既然準備要結婚了,就不能讓他不高興!她連忙將手裏的托盤向上托了托,更好的呈現在他的眼底:
“我答應過阿姨,要好好照顧你,你趕緊喝了吧!”
“童菡,你真讓我惡心!”
男人無情的手狠狠一揮,那湯碗散落,滾燙的薑汁順著托盤滴在她的手背上,卷心的疼暈染開來,疼的她痛苦的咬緊下唇。
“我的湯……”
她根本顧不及手上的傷,第一反應是追出去,卻被戚錦川用力的按在牆上,纖瘦的肩胛骨狠狠的撞在冰冷牆麵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她麵色慘白,額頭上都沁出冷汗,更顯得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烏黑潤亮。看向戚錦川的目光裏,隱隱泛著淚光。
她知道戚錦川不喜歡女人哭,但是她控製不住,實在是太疼了!
淚眼模糊裏,她卻清晰的看懂了他的唇形:
“童菡,你搞清楚,你現在是個殘疾人,你要照顧我?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殘疾人……
這三個字深深戳進心底,疼的她抽搐了一下。
這稍縱即逝的神色被戚錦川捕捉到眼底,他的薄唇不禁揚起一個冷冽的弧度。
他道:“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殘疾人?還有,你知道我剛才和她在幹什麼嗎?”
最後一句,他突然靠近,那薄唇近乎要吻到她的眼睛。
那紋路細膩好看的唇瓣在眼底開闔,他道:
“我和她做的,是夫妻間要做的最親密的事情。可是……我對你就永遠不會這樣,就算你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因為……
……會髒了我的眼!你怎麼配?”
童菡的身子震住,瞳孔放大渙散,竟然好半天都沒有找到焦點。
腦海裏,反反複複都是那冷冽的字眼。
“就算你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因為會髒了我的眼!你怎麼配……”
她的未婚夫,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童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房間的,雙腿沉重仿佛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樣。
她剛剛跨出房門,身後的門無情的關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