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的警覺性天生比人類強大,周南進入院子後,不得不小心翼翼繞過這幾隻慵懶趴在地上的大家夥,即便如此,這幾隻魔獸還是察覺了周圍好像有異動,紛紛抬起碩大的頭顱,睜著燈籠巨眼,四下張望。
好在這時,周南已經從牆根處摸到了窗下。
“李兄,你說我們是不是該遵循你父親的意思,打道回府去,那青陽礦,咱還是別去了。”一個聲音子裏麵傳了出來,周南心神一動,連忙豎起耳根子,若這行人去青陽礦便罷,打道回府?周南會遂了張築基的心願,立馬將他們斬殺,本就有過節,何況這些人留著便是禍害。
“陳兄,我父親叫人將我們趕回去,是怕我們遇見危險,你怎地那麼膽小,我們先在此地留宿一宿,明日,我們便偷偷的去。”裏麵傳來另一個聲音,這聲音周南認識,正是李光耀。
“我倒是不怕危險,這時候,你我家族的長輩都在青陽礦,還有許信叔的府軍也鎮守在哪裏,有何危險?我隻是怕你會受到責罰。”
李光耀哼了一聲,道:“責罰?老子在五江城都悶出病來了,還不讓我去湊湊熱鬧,再說了,父親他們鎮守在那裏,還不是等皇都來人,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還不如我們偷偷摸摸的去,說不定能撈些湯水喝。”
裏麵一陣沉默,過後不久,另一個聲音響起:“好了,此事不要再提,就按李兄話辦,明日,我們便悄悄的偷摸過去,哪怕撈不到好處,遠遠瞧上一眼那也是好的,聽說皇都的醒獅衛無比強悍,說過之處,寸草不生。”
立刻,裏麵便傳來一陣附和的聲音。隨後裏麵的人停止了討論,轉而隨意的交談起來,大多是些那家青樓的姑娘屁股翹,那家青樓的姑娘胸脯挺一類的粗言穢語,不堪入耳。紈絝間一說起美貌的女子,便大有無休無止之勢,周南見此,便身形一矮,貓腰退走。
周南離開有些時辰,張築基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意識到自己魯莽的性子又差點壞了事,正悶悶不樂的蹲在一塊大石上檢討自己的過錯。
見周南身形從宅院的牆頭飄然落下,連忙迎上去問道:“崔兄,如何?”
周南神色有些不好看,歎了一口氣,對二人道:“隻怕,我們要白來一趟了,五江城的許信和幾位世家的家族長老,此時,正鎮守在青陽礦上。”
張築基神色一變,驚訝道:“如此架勢在鎮守,他們在等誰?”
“皇都的人。”周南道。
“皇…都!”張築基啞然。
“正是皇都,聽那幾個人的意思,好像皇都醒獅衛不日便到,所以五江城的大人物都淪為苦力,正在青陽礦做守衛呢!我回來征求你們兄妹的意思,若是我們就此退去,我便說話算數,和築基兄一起,將裏麵幾人殺了,也算功德一件。”周南神色一肅。
“好!”張築基興奮的一拍周南的肩膀,二人達成默契。
“不可!”張寧珊忙道:“崔兄,既然來了,豈能不望上一眼就走,既然皇都來人,我想五大宗門必然也會收到消息,如此,青陽礦便風雲際會,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何不安安靜靜的待在旁邊看出好戲,說不得能喝上點湯也未嚐可知。”
周南聞言哈哈一笑,爽朗道:“既然寧珊妹妹有興趣走上一遭,我自然跟隨。”
張寧珊會心一笑,二人瞬間便做出決定,將一臉納悶之色的張築基晾在一旁。
翌日,天還未亮,周南便緩緩睜開雙眼,一夜的盤坐,使他神采奕奕,渾身說不出的舒暢。
張築基身形倚靠在院子中的假山之上,腳下滿地的幹屍,他倒是睡得沉穩,時不時伸出胖手驅趕臉上的蚊蠅,這讓周南都不得不誇上一句--心真大!
倒是張寧珊出乎周南的預料,不僅未眠,還苦苦盤坐了一夜。周南練功時,由於沒有龐大的靈氣支撐,功法運行極其緩慢,所以整整一夜,周南都分出一縷心神警惕四周的動靜。卻發現,張寧珊也是如此,每每宅院外有些細小的動靜,她都在第一時間警覺,起身四周小心查看一番。
周南正打量著她,卻沒想到張寧珊秋水般的眸子突然睜開,她本就極美,氣質出塵,哪怕閉著眼也難掩芳華,像極了一個睡美人,這一睜眼更似秋水剪瞳,芳華綻放,說不出的明豔動人。
“崔兄,你醒啦!”張寧珊見周南正木頭一般盯著她,頓時微微一笑,問候道。
“呃!是的,醒了好一會了。”
周南撓撓頭,隻覺尷尬不已,他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隻是心頭有些思念佳人,又見張寧珊安靜無比,便多看兩眼,不知不覺中,便將眼前的人兒與心裏的身影看重了,一時不察,登時鬧了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