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化鎮
盛淺予背著包袱,懷裏抱著廷煊,從主街經過,然後拐進一個胡同。
走了一刻鍾左右到了一個開著門的破院子前。
盛淺予抬腳進了院子。
這是一個不大的院,進門之後,裏麵的場景一目了然。
三間低矮的瓦房,然後就是寬敞的院子中搭了一個不的棚子。
棚子底下擺著幾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此時,唯一的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穿著灰色帶補丁長衫,胡子已經花白的老者,他正在給病人把脈。
盛淺予朝著棚子裏走去,嘴角上揚,“顧爺爺。”
“哎,淺予丫頭來了。”老者聽到聲音抬頭,笑的慈祥。
站在不遠處幫病人抓藥的童看到盛淺予也揚聲打招呼,“盛姑娘。”
“金子。”盛淺予對他點點頭,徑直走到老者身邊。
“你這是老毛病了,如今春日,幹物燥,偶爾咳嗽是很正常的。可以開一些潤肺的方子調和一下。”
老者著話提筆在紙上寫下方子遞給病人。
“多謝顧大夫。”
“無妨。”
盛淺予看著顧大夫忙完才開口話,“顧爺爺,我拿到保函和身份牌了,下午可能需要金子陪我走一趟。”
軍營在鎮子的郊外,距離好像挺遠。
若是憑她走著估計要好久才能到。顧大夫家有隻老毛驢,架上破舊的板車肯定比走著快。
顧大夫點頭,起身洗了洗手,再轉過來,從盛淺予懷裏把廷煊接過去笑著對他做鬼臉,口中的話卻是對盛淺予的。
“下午就把這家夥放在我這,你帶金子去軍營。”
“不用了顧爺爺,我還是帶著廷煊過去吧,您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有病人來的話您肯定顧不過來。”
帶孩子有多累她深有體會,她是不想顧爺爺太過勞累了。
“沒事,這個時候病人不多,若是你不放心,下午我就把門關上,隻在院子裏看著廷煊。”
盛淺予還是搖頭,“顧爺爺,我之前就跟您過,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多休息,太勞累的話對您的身體......”
顧大夫抬手打斷盛淺予的話,“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給人把把脈還是不影響的。”
“可是......”盛淺予眉頭微斂,心下有些擔心。
那邊給病人抓完藥的金子神色也變的不好,語氣帶著些埋怨,“爺爺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照我,爺爺就應該收那些饒診費,等咱們有銀子了,爺爺就能為自己買更好的藥材了。”
金子雖然叫顧大夫爺爺,但他卻不是顧大夫的親孫子。
顧大夫一生未成親,金子是他十幾年前在外麵撿回來的孩子,就這樣一直帶在身邊養著。
“好了金子,以後切莫再那些話了。爺爺之前便跟你過,為醫者必要有一顆慈悲之心。如今戰亂,那些窮苦百姓......”
“爺爺,金子記得您過的那些話。可是,您就知道為別人考慮,您怎麼就不為自己想想。”
金子到後麵聲音幾乎帶著哭腔,他這是心疼爺爺,“您的身體就是因為一直沒有銀子買好的藥材,又一直吃那些沒有營養的東西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他們這個院經常接待附近生病的百姓,爺爺偶爾出門還會帶回來一些沒錢看診的窮苦人家,又是給藥又是給銀子的。
而那些被治好的人,就算有心也沒什麼能力幫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