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時,淅淅瀝瀝的雨下著,盛淺予抱著廷煊坐在靠窗的軟榻上玩。
軟榻旁放著一個爐子。
牛亮坐在不遠處的桌邊擦拭著一把前幾日剛買的大刀。
金子則是捧著一本醫書在背。
屋子裏暖融融,外麵的雨又讓原本暖起來幾分的氣變的寒冷,看一眼院子都讓人覺得冷颼颼的。
盛淺予扶著站在軟榻上的廷煊,讓他自己慢慢坐下。
廷煊今日就偏偏拉著盛淺予,使勁往她懷裏鑽。
“娘,娘......”
“臭子,點聲,金子舅舅在看書,不可以打擾他。”
“啊啊啊......”廷煊腦袋往金子那邊轉了一下,然後抱著盛淺予的脖子往她身上蹭。
“嗬嗬嗬......是不是困了?娘親摟著你睡覺吧?”
“覺,覺~”
“那你自己躺下,躺在娘親身邊,好不好?”盛淺予稍微推開一點廷煊,拍了拍軟榻,打算讓廷煊直接躺在軟榻上睡。
“好。”
聽到廷煊應下,盛淺予身子微動,斜躺。
隻是,剛躺到一半,眼神無意間掃了一眼院子,發現院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她心口狂跳了一下,趕緊抱住廷煊,手伸進懷裏拿出瓷瓶。
“啊啊啊。”廷煊還以為盛淺予是故意抱著他,趴在盛淺予懷裏。
盛淺予穩了穩心神,睫毛輕顫幾下,仔細的看了看窗外,臉色立刻沉下。
“世子爺進人家的院子都是這般悄無聲息,偷偷摸摸的嗎?”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抱歉,本世子忘記敲門了。”容逸帶著些沙啞的清和聲音傳來。
“忘記?”盛淺予才不想管他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那世子爺就請回吧,我的院子不歡迎不速之客!”
容逸背著手站在蒙蒙細雨中,頭上的發絲已經被雨水打濕,肩上的衣服也是一片濕潤。
可他沒有絲毫移動的意思,就這麼透過窗戶看著軟榻上模模糊糊的兩個影子。
腦子裏想著的是盛永康哆哆嗦嗦的著他們那時候如何弄死盛淺予,她又是如何突然回去的。
還有那不為人知的一年,盛淺予自己一個人在山上的洞裏是怎麼度過的?
她生孩子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又是如何過來的?
每次想到這些,他的心就不覺開始疼。
他真的無法想象那些日子盛淺予是如何過來,更不知道麵對死亡時,她又是如何自救的。
就算盛淺予自己會醫術又如何,那時候的她,在一個山溝溝裏,沒銀子,沒藥材,她根本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櫻
麵對盛淺予不客氣的開口趕人,容逸沒有任何生氣,語氣反而越加溫和。
“盛家那些人已經被本世子送出京城,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打擾你。”
聞言,盛淺予擰眉,眼底劃過驚訝,容逸今日是吃錯藥了?
雖然隔著一扇窗子,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容逸的情緒與以往不同。
還有,外麵在下著毛毛細雨,他不知在外麵站了多久,是在發什麼神經?
那邊金子和牛亮都停下了剛剛做的事情,很是奇怪的麵麵相覷。
世子爺來就來吧,竟然這麼不聲不響的出現在院子裏,還不知出現了多久,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盛淺予微微垂了下眸子,聲音微冷,“我不管你從盛家那些人口中聽了什麼,如今已經證實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子,還希望世子爺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你不是嗎?”麵對盛淺予的冰冷拒絕,容逸並沒有任何傷心難受的樣子。
他現在不僅心疼盛淺予過去的辛苦,更是理解盛淺予不想讓他帶走廷煊的那種心情。
廷煊對於盛淺予來應該不止是孩子,更是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
他也能理解盛淺予不想承認廷煊是他的孩子,盛淺予心裏肯定也知道。
一旦承認廷煊是他的兒子,他們母子要麼會被分開,要麼廷煊的人生就會有翻覆地的變化。
而且,從之前和愉妃的閑聊中能夠知道,盛淺予很排斥男子有三妻四妾。
這肯定也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她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孩子。
可是,他好像對這個女人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他也已經決定要娶盛淺予為世子妃。
容逸苦笑一聲,感覺自己想的實在有些遠。如今盛淺予還在躲著他,他還是先把眼前的女子服再去解決那些事情。
“我不是。”盛淺予很幹脆的道。
“那麼,前年三月六日,那個穿著洗的發白的黃色襖子,穿著藍色褲子的女子不是你嗎?”
“盛淺予,本世子若是想去查,隻需派人去趟來寧村,很多人都會知道。”
盛淺予聽言,心口一緊,瞳孔微縮!
卻還是嘴硬道,“世子爺的太簡單了,那種布料,那種花色,在各種村子都是最常見的料子。”
“是嗎?可是每件衣服上的補丁位置和大是不一樣的,可需要本世子把所有知道的人都帶來給你聽。”
盛淺予聞言,沉默了少頃,拍著懷裏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廷煊。
“世子爺覺得是那就是吧,民女現在沒什麼可的。總之,民女確實不是那個女子。廷煊也絕對不是世子爺的孩子。”
容逸心裏輕歎,知道盛淺予想回避這件事,他也不多。
“本世子不會強求你們做任何事情,當初是本世子耽誤了你的一生,本世子自會負責。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