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聽他的,他在騙你。”死神袋鼠說。他醉了。
這時候肉煮好了,梅花端上來。巴紮別克大叔開始分肉,他從羊頭開始,給這個一塊耳朵,給那個一塊嘴唇,內容和漢族人分魚差不多。什麼高看一眼,什麼唇齒相依之類的。分來分去所有的人都能得到他的祝福。
阿布來提坐在一個角落裏一個人喝酒。他的樣子有點悶,平時喝酒他話很多的。今天他心情不好,和古麗打架的事,還有普加來找他。遇上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覺得那些公安局的人不是來找普加的。”他說。
“他們為什麼不問普加的事。總是問你的事。”我對他說。
“問我什麼?”他問。
“有人拿救災帳蓬換酒喝。還有身份證的事。”黑子說。
“你怎麼知道?”阿布來提說。然後看著我。
“我什麼都沒說。我發誓。”我對他說。
“草原上的人都知道了。風把這件事像種子一樣撒開了。”大毛說。
“我們家總是丟羊皮子,這也是我不賣給你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我不告訴你。”巴紮別克大叔說。
“我對真主發誓,我的行為是合乎我所做的一切。”阿布來提說。
“發誓沒用。你有麻達啦。”大毛對他說。
“問題還是出在普加身上。”大毛又補充說。
“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普加?”我說。
“因為他不認識普加。”黑子說。
楊秋榮和二皮條在一起,還有梅花。她們三個女人也在喝酒,肉煮好了,菜炒好了,她們沒事幹了。二皮條不喝酒,梅花在看她拍的東西。楊秋榮纏著二皮條喝酒。二皮條不喝酒。楊秋榮很生氣,她已經差不多醉了,做飯的時候她悄悄喝掉大半瓶。
“瞧不起人,是吧?”她拿著一杯酒威脅二皮條說。她還吸煙,這讓巴紮別克大叔很好奇。於是她剛扔掉一支煙,巴紮別克大叔馬上又給她一支。還親自為她點上。
“我從來不喝酒。謝謝你。”二皮條說。
“就因為你有錢?看不起我不要緊,不給麵子讓我收不了場。你知道我很要麵子的。”楊秋榮說。
“哎丫頭,酒可以胡喝話不能亂說,有錢人犯錯誤了嗎?我們有錢人做的好事比你們多,我一個學校捐了。”巴紮別克大叔說。
“他是我們縣的人大代表。”黑子說。
“好吧好吧我的錯,行了吧!”楊秋榮氣呼呼地說。
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兩個女人身上。二皮條沒辦法就喝了一杯。梅花馬上又倒了一杯。
“在草原不喝酒是不行的。這裏太冷了,你會生病的。”梅花對二皮條說。
“好事成雙。”楊秋榮又遞給二皮條一杯酒。那個酒杯,實際上是一隻碗。
二皮條為難極了,她環顧四周,可憐兮兮的。可是大家都用鼓勵的目光看著她,大家都覺得別人的女人喝醉了樣子很好看。二皮條有些絕望。楊秋榮開始催她,男人們也開始為她助威。
“喝下去!喝下去!”大家開始鼓掌。掌聲很有規律。
二皮條在呼喊中眼睛一閉把一碗酒喝光了。
掌聲。
“你是女人裏麵的這個!”巴紮別克大叔豎起大拇指說。
這時,門被推開了,老奶奶其其格走了進來。全場起立。表情肅穆謙恭。老奶奶來到二皮條麵前,她像見了親娘似地撲在她的懷裏失聲痛哭。老奶奶狠狠瞪了巴紮別克大叔一眼,他嚇得連忙垂下大胖腦袋。
她們倆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巴紮別克大叔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