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尤長廷語不驚人死不休之後,姚小葳就遭到了持續半個小時的口水轟炸。
她最初還垂死掙紮了一下,在苗麗蓉問她怎麼回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否認。
緊接著,苗麗蓉就問了:“你倆到底有沒有交往?”
姚小葳下意識想說“沒有”。
可是話到嘴邊,她卻對上尤長廷的目光,那兩個字有硬生生吞了回去。
是啊,她不能說“沒有”。
要是說了“沒有”,接下來苗麗蓉準得問,尤長廷為什麼說“有”,姚小葳就解釋不清了。
再說,她本來也想將他扶正的,這會兒也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隻是姚小葳想不到,尤長廷會選在這樣一個時機“上位”,真是個心機boy!
姚小葳被幾位姨,和自己的老媽夾在中間,一起坐在沙發上,從這之後,苗麗蓉和三位姨就開始八卦盤問上了。
比如,誰先追的誰啊。
比如,你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比如,小尤是不是打算在北京定居啊?
等等……
姚小葳一臉的生無可戀,尤長廷卻好像很享受被家庭婦女們包圍,從頭到尾都對答如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婦聯組織的。
……
等三位姨終於乘興而歸,臨走之前,苗麗蓉又拉著姚小葳說了幾句。
“葳葳啊,你這回可真給媽媽長臉,幹得漂亮,小尤這孩子真的不錯,你下手可要快啊!”
然後,苗麗蓉又在無意間說到,她和姚建國商量著要在郊區昌平租一個農家院,畢竟城裏的老房子要裝修,中間需要一個過度的地方。
而且農家院他們都找好了,也去實地考察過了,下禮拜就搬過去。
姚小葳一聽就愣了,起先苗麗蓉的說法是在城裏租一個房子過渡,怎麼一轉眼就跑到郊區了?
姚小葳說:“那裝修的事你能放心嗎,我白天要上班,不能每天過去看裝修,我隻能周末過去。”
苗麗蓉擺擺手說:“你忙你的,我們不給你添亂,裝修我自己看。”
姚小葳說:“那農家院在昌平,這一來一回三個小時車程,那你豈不是要起早貪黑的?”
苗麗蓉倒是不在意:“嘿,我都不嫌累,你就別操心了!反正我平時也沒事,多活動活動我也樂意,就當是鍛煉身體了。總之,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管!”
看,這就是中國式父母,一輩子都在自己做決定,給老人做決定,給孩子做決定,給自己做決定,不給孩子添亂就是他們的第一直覺。
姚小葳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做過苗麗蓉和姚建國的主,他們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也聽不進去晚輩的話。
所以城裏老房子裝修一事的結果,就這樣拍板定案了。
……
吃了午飯,姚小葳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對付苗麗蓉和三位姨,簡直比親自參與一次世界大戰還要心力憔悴,這也是她逢年過節躲避一切串門活動的原因。
姚小葳本來還對尤長廷的言行感到好奇,想趁著現在人都走了,過去問問他是怎麼做到讓三位姨心滿意足的離開的,更加想采訪他,是不是打從心裏覺得和這些姨聊的很有趣投機?
結果,姚小葳還沒付諸行動,辦公室就迎來了一位新客戶。
這位客戶是一位男士,名叫章達聰,北京本地人,家裏有房有車,章達聰本人的工作也不錯,今年之內剛剛升上了中級管理層,年過三十歲,相親認識了一位女朋友,正準備結婚扯證。
這聽上去還算不錯,原本兩人交往的也算和諧,不管能不能每天見麵,章達聰每天都會堅持給女朋友打電話一個小時。
隻是章達聰每天工作很晚才回家,拿起手機撥過去的時候,基本上都是晚上十一點了。
而章達聰的女朋友秦曉曉呢,一向早睡早起,每次講電話到淩晨,聽章達聰講工作上的事,還要幫他出謀劃策,偶爾也會聽著聽著睡過去。
再說秦曉曉,人長得甜美,主意也多,在網上開店,收入雖然不固定,但是整體卻比章達聰掙得多,而且秦曉曉家也有點錢,也有房。
這聽上去就是一樁門當戶對的婚姻,雙方有效的避免了貪圖對方房產或者防著對方貪圖房產的算計,而且兩人還說好了結婚前立個協議,將兩家的資產都劃分得一清二楚,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章達聰今天來找姚小葳,就是要聊婚房設計的事。
章達聰說,他在這之前已經問過好幾家了,秦曉曉也在四處打聽靠譜的設計工作室,直到章達聰的朋友介紹說“遠航”這裏有一家不錯,設計很小資,很時尚。
章達聰不太懂什麼是小資和時尚,他是個在消費上很克製的男人,在一些人眼中甚至可以用吝嗇來形容,他從不打車,隻坐地鐵和公交車,甚至沒有打車送過自己的女朋友,看電影的票是免費的贈票,約會吃的飯是打折後的自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