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無辜成了炮灰之後,這天晚上,工作室四人是在外麵一起吃的飯。
這還是這段時間以來,四個人第一次聚首。
陳鋒臉上貼了一塊膠布,委屈的坐在那裏,像是男版的怨婦,小眼神時不時瞟向袁冬青,擺明了就是怨懟她今天的行為,要不是袁冬青推他出去當人肉箭牌,他也不能掛彩。
袁冬青當著陳鋒的麵,倒是坦然,自顧自吃著自己的飯,就連姚小葳在桌子底下踹她,都能裝作感受不到。
等陳鋒起身去洗手間時,姚小葳終於開口了:“行了,該報的仇都報了,待會兒是不是該握手言和了?”
袁冬青掃了姚小葳一眼,又看了一眼一副沒事兒人似的尤長廷,裝傻道:“什麼報仇,報什麼仇?”
尤長廷這時站起身,對兩人說:“我也去一趟洗手間。”
等他走遠了,姚小葳才將袁冬青拆穿:“你今天推陳鋒出去,根本就料準了他會挨打。兩位客戶動手,總比你親自動手強,看到陳鋒挨了這樣一頓打,之前他不小心看到你換衣服的火氣才能消。”
聽到這話,袁冬青白了姚小葳一眼,放下筷子,說:“要不是我吃虧在先,我今天也不會推他出去送死啊。再說了,隻是打兩下,又沒打壞。”
姚小葳又好氣又好笑:“那是因為今天那兩位阿姨是紙老虎,而且都有分寸,見好就收,還有保安也來得及時。你呢是吃虧在先,可你推他出去的這個動作,卻透露出你的報複心,睚眥必報,你以為人家陳鋒心裏沒數啊?陳鋒就是脾氣好,沒跟你計較,也沒拆穿你,你呢差不多也就得了吧,反正現在是一比一打平了,以後握手言和,做好同事行不行?”
其實袁冬青原本的打算的和姚小葳說的也差不多,隻不過還差一個台階而已。
如今姚小葳這麼一說,袁冬青也不好意思再拿喬:“那好吧,待會兒我敬他一杯,他要是喝了呢,我和他的事就翻篇了。”
……
另一邊,男洗手間裏。
尤長廷解決完內需,到洗手池前洗手。
陳鋒已經站在這裏了,正對著鏡子審視臉上的傷口,嘴裏還“嘶嘶”的叫疼。
尤長廷打開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說:“待會兒回去,你主動點,和袁冬青一起喝一杯,今天的事就翻篇吧。”
陳鋒一聽,不樂意了:“兄弟,今天挨打的是我,憑什麼我跟她喝一杯啊,應該是她跟我喝。”
尤長廷笑著瞅著鏡子裏陳鋒的模樣,說:“我知道今天你挨打了,你生氣。可你也換位思考一下,袁冬青畢竟是個女人,她換衣服的時候被一個陌生男人看了,她能咽下這口氣嗎,要是人家抓著你上警察局,告你非禮,或是抓著你打你一頓,你不也得讓著她嗎?再說,今天那兩位客戶打你也沒下狠手,就是指甲不小心劃破了臉,袁冬青礙於和你是同事,不能親自動手給自己出氣,你被客戶打兩下,她的氣也算消了,以後大家還得合作,你要是不把今天這篇翻過去又能怎麼辦呢,繼續冷戰?”
尤長廷關上水龍頭,抽出一張紙巾擦手。
陳鋒想了想,說:“行吧,就算我倒黴,待會兒我就給她個台階下。”
陳鋒話落,又看了眼尤長廷,忽然說:“哎,不過話說回來,這潑辣的女人怎麼都讓我碰到了?我看你以前那些女朋友啊,現在這個姚小葳啊,脾氣都挺不錯的,所以啊,你是無法體會我這種受女人氣的感受的,要是有機會讓你也挨兩下女人的打,我就不信你還能說得這麼輕巧。”
陳鋒一說完,尤長廷就把紙巾抽成一團,扔進紙簍,很快掃了陳鋒一眼。
尤長廷:“你怎麼我沒挨過女人的打?”
陳鋒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誰啊,打你哪兒了,打得厲害嗎,什麼時候?!”
尤長廷歎了口氣,隻說了兩個字:“康柔。”
尤長廷說完,人就走出洗手間。
陳鋒立在原地幾秒,很快就聯想起事情始末。
康柔在美國和尤長廷是和平分手,沒鬧沒打沒罵人,這事兒費爾公司的人都知道。
後來康柔也追來了北京,說是要追回尤長廷。
但是前不久,陳鋒就聽說康柔無功而返,回到美國了。
至於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康柔是怎麼被尤長廷拒絕的,陳鋒不知道,也沒問過同事,眼下聽尤長廷這麼一說,他立刻就明白過味兒了。
多半是康柔沒有追回尤長廷,就打了他一頓泄憤?
嘿,他們還真是難兄難弟啊!
這人呐,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自己遇到糟糕的事,最好的安慰劑就是身邊的朋友遇到一件比他更糟糕的事,比慘比輸了,心裏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