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泣不成聲，強忍著哽咽大喊道:“讓我提早結束這個試煉？好話，你倒是會說。可是剛剛被沙土埋沒早點死掉的人不是你，是我！”
我埋頭在車座裏，眼前是一片眼瞼因為淚水的泛濫而自然垂下來遮住眼球的朦朧的紅色。
這紅色裏，是我拚了命都想停止卻止不住的眼淚。
車窗之外繼續傳來玉以寒沉悶的聲音:“對，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被黃沙埋沒了，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死掉的，的確是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去那麼做？你不是傻的，我也不是傻的，我們都是正常人。難道隻有你知道你死後我就失去了收集陰氣的容器嗎？”
我聽著車窗之外玉以寒那發悶的聲音，低聲啜泣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始至終我不過就是一個容器，不過就是一個幫你收緊心去完成你那些我不知道的計劃的……容器而已。”我哭泣著，聲音越來越小。
絲毫不誇張，最後幾個字恐怕我自己都聽不清。
“柳雲照，你給我聽好。”
玉以寒的聲音已經從那種發悶變成了尖銳還透露著氣憤和殺氣的怒吼，他說:“你現在給我聽好，這的確是幫我收集陰氣的容器，但你不僅僅隻有這一個身份！你還有其他的身份啊，我們是有舉行過婚禮的。你不僅僅是幫我收集陰氣的容器，你還是我的妻子！”
我哭著搖搖頭，可是我的頭發卻已經被眼淚打濕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這麼多的眼淚，像是眼淚不要錢一樣。哭濕了，我說掩臂埋頭著的後車座。而玉以寒的話，像是一根針一樣紮在了我的心上。他忽如其來的話，讓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是他的妻子嗎？不對吧，如果他是一個人這樣對我的話我還……我還有能力可以反抗他。可他是一隻千年老鬼，我就連反抗都能為力。想要反抗的時候舉起一隻手，都做不到。
我哭泣著不再說話，而車窗子外玉以寒的怒吼再一次的響了起來。
“你還在哭什麼哭？我也是很忙的，如果不是上次在古墓裏看到你處境那麼危險。我才懶得管你，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你要給我記好，你現在不僅僅是你，你還是我的容器，我收集陰氣的容器。你不但是我收集陰氣的容器，你還是我的妻子！如果你就這樣死掉的話，損失是很大的。那損失不僅僅是你，還包括我。如果你自暴自棄沒有關係，可是你不能拖累我！所以你要變強，要變得更強，更加的強強到你有能力有一天可以在閻羅殿上次毀掉我和你祖先簽訂的契約，如果你做得到，你說什麼我都接受。可是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乖乖聽我的話！”
我聽著玉以寒撕心裂肺一般的咆哮，一句話都說不出。可是眼淚卻流得更狠了，他的話就像有魔力一樣宣布對他的恨在這一刻變的更加的恨。我知道玉以寒說的都有道理，我也知道我必須要變強。自暴自棄，害怕恐懼，怯弱膽怯，那些負麵情緒我不該有。可是我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我隻是一個人而已。我不想背負那麼多，我想象一個普通人輕輕鬆鬆的活。不管壓力再大，恐懼再多。就算我的性格膽怯，再怯弱，我負麵情緒再多！可那頂多就是生活給我的壓力，工作給我的壓力，愛情給我的壓力和家人給我的壓力，我都可以承受！可是我卻始終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壓力是來自一隻鬼。我不能接受我的壓力是來自不知多少年前我就被祖宗將我賣給了鬼而不可更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