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瞥著姚欣悅，心底的嫉妒熊熊燃燒，險些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護著。”
“你說的對，我們進去吧。”姚欣悅勉強扯了扯嘴角，主動拉著冷亦峰的胳膊往院子裏走，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顧雲琛。
冷亦峰原本的孑然妒火就這樣被姚欣悅的舉動給安撫了下來，他衝顧雲琛挑釁地挑起眉尾，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姚欣悅每走一步，眼中蓄著的淚水就更多一分。
夜風冰涼刺骨。
庭院裏，樹木的影子在冷月之下顯得陰森可怖，一陣風刮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音。
寒風吹在身上讓人情不自禁地發顫，姚欣悅的麵頰被寒風刮得麻木，她麵無表情地拉著冷亦峰往前走，隻有顫動的雙眸顯露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脊背挺得筆直，往前走的腳步幹脆利落，半分猶豫都沒有。
單手握拳，指甲幾近卡進肉裏，隻有疼痛能將她從無邊的苦楚中拉出來，不至於因為心軟而扭過頭去，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欣悅……”
身後傳來顧雲琛幾近乞求的聲音，他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哀愁，像水裏化不開的墨，濃稠而又深沉，悲傷到姚欣悅現在隻想甩開冷亦峰的手，衝回去跟他一起走。
她的腳步僵硬，不得已停了下來。
她腳步一停，冷亦峰就扭過頭來看著她，目光中帶著森森冷意，滿是威脅。
但最終也沒有開口說話。
他也想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插手，姚欣悅究竟會怎麼做。是遵循自己的本心，還是恪守最初的目的，保持理智。
他壓下心底的躁動，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姚欣悅做出選擇。
深沉如墨的黑夜中，幾人站在昏暗的燈光下，睫毛投下的影子遮住了姚欣悅眼底的思慮，叫人看不清她心底的想法。
她緩緩轉身，所剩無幾的理智讓她的腳步牢牢釘在原地，走動不得。
姚欣悅就站在原地，遙遙望著顧雲琛，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越發消瘦，隻是一段時間沒見，他就已經消瘦到讓姚欣悅都覺得陌生的地步了。
看到姚欣悅轉身，他欣喜若狂地想要上前，卻被關閉的大門牢牢擋在外麵。
哪怕隻是這樣短短的一段距離，於他們而言，都像是隔了璀璨銀河，是無法逾越的界限。
姚欣悅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仿若已經下定決心。
卻讓兩個男人的心在那一刹那瞬間提了起來，在她沒公布答案之前，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冷亦峰捏緊拳頭，如果到最後姚欣悅還是選了顧雲琛，無論用上什麼可恥的手段，不管姚欣悅會不會因此憎惡他一輩子，他都一定會不擇手段將姚欣悅留在自己身邊。
姚欣悅的目光幽長又遙遠，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抓不住。
她垂下眉眼，聲音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卻意外地堅定而冷漠，一如今夜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