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孝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穿上白大褂,拿出聽診器走到安喬身邊。
成孝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天氣好的時候,要多出去走走,本來你這雙腿就在海裏泡得血液凝結不循環了,要想趕快站起來,就是要多曬曬太陽,多起來試著走走,促進血液循環才行!不然……你真要殘疾了。”
安喬隻是安靜地聽著,並沒有回答什麼。
她的雙眸依舊低頭注視著自己手中的一本舊書了——這應該是她每天唯一的消遣了。
這屋子很古老,書也同樣古老,這裏想要找到現代化的產品,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那時候剛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穿越了呢!
時間一久,她才知道自己隻是被一個好心人救了,而這個好心人露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她幾乎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該求著對方放了自己。
因為,她真的有一種,自己剛出了龍潭,又進了虎穴的感覺。
她撿回了一條命,卻感覺失去了自由和靈魂。
成孝瞥了一眼她蒼白的容顏,頓時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他在這兒瞎說一堆有什麼用,她能不能出去,還不得看那位大少爺願不願意啊?
這棟老宅子,除了那位大少爺,也就管家了,如果大少爺不發話,管家也是不會輕易帶這個姑娘出去的。
目前看來,南宮遲最多就是讓成孝來給安喬看看病情,其他他一概不管了。
每次想起自己那個形跡可疑、脾性古怪的發小,成孝就覺得特別懊惱。
“哎!你也別太怪他,他從小就被悶在這裏,所以會有一些奇怪的做法,也是正常的。”
女人驚訝地看著成孝,低聲問道:“成醫生,您其實和他還是挺熟的吧?”
“三十二年的至交了,可以說從娘胎裏,到呱呱墜地,再到穿著開襠褲滿地亂爬,直到現在,我和他就可以說是打架長大的。”成孝聳了聳肩,簡單地說道。
隻是……自從他十五歲患了腿疾,被安置在這裏之後,他們就沒有機會打架了。
成孝給安喬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又笑著說道:“其實你的腿已經不水腫了,等過兩天出太陽了,你就出去走走試試,就算還走不了,好歹也曬曬太陽。”
成孝邊說邊拿了根筆在病曆上唰唰唰寫著什麼,隨即將冊子隨手遞給了一旁的管家。
管家連忙恭恭敬敬地接過病曆。
成孝扭頭傲慢地瞪著管家,說道:“記得監督她按時吃藥,還有記得叮囑你們家大少爺放這位小姐出去走走,別再悶房間裏了。”
成孝交代完,也不多做停留,背著包就要往外走。
“成醫生,可以稍等一下嗎?”安喬突然張口挽留了成孝。
成孝不解地扭頭看向她。
安喬的眼神有一些躲閃,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是醫生,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盡力告訴我,不用不好意思。”成孝轉過身來,微微朝她走了幾步。
安喬這才鬆弛了些,的確,他是醫生,她是患者,又有什麼不好啟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