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的小道上,兩匹馬並駕齊驅著。
馬上坐著一身軍閥服裝的孫美瑤和周天成。
他們在林間策馬疾馳,身後卷起陣陣黃塵。
前方不遠處是官兵的一個路崗,二人嘴裏叼著煙在路崗前跳下了馬。
一個鹿砦扔在路旁,五個衣衫不整的官兵或坐或躺在道旁的沙袋上,懶洋洋笑眯眯地享受著和煦的日光。
他們的班長聽到孫美瑤勒馬時的馬嘶,便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迷迷瞪瞪打量著孫美瑤和周天成。
“辛苦了弟兄們,來吸棵煙!”孫美瑤掏出一包煙隨手丟給班長。
“呦,美國老車牌!洋人的煙,好東西!”
“好東西給弟兄們都分分嘛!”
剩下四個官兵聞聲湊了過來,班長一人扔給他們一棵。
“兄弟,你們兩個這麼著急上哪去?”班長問。
“奉長官之命,去滕縣辦點事。”孫美瑤答。
“火火火,光給煙不給火呢怎麼,給個火。”
孫美瑤忙掏出洋火給他點上,“你們小心點,聽說最近馬子鬧得可歡了,滕縣那個好幾個崗都叫他們給摸了!”
“啊?摸了?怎麼摸的?!”班長滿臉驚恐。
“就是這麼摸的!”說時遲那時快,孫美瑤擦著洋火正要給最後一個官兵點煙,卻冷不防甩開洋火,雙手鉗子般朝臨近的兩個士兵喉部奔來;隻聽喀喀兩聲,他們的喉管被捏斷了。
剩下三人見狀拿槍正要打,孫美瑤前腿一伸,準確地踢中了一人的下顎,一口血從這人口中噴湧而出,還夾著半截兒舌頭。
孫美瑤正準備收拾另外兩個,卻見兩把明晃晃的飛刀從眼前一閃而過,準確地頂在那二人眉心處。
一眨眼的工夫,五個活生生的官兵全躺下了。
“天成,你飛刀使得不錯呀!”
“還是少爺身手更好!”周天成嘿嘿一笑撿起了槍,又扯官兵們的子彈帶的背在身上。
“才五條槍,先找個地方把槍藏起來,看看再去摸個崗,多搞兩條!”
“好嘞!”
他們把槍藏進了一處樹叢,便繼續上馬前進。
“天成,給我看看你的飛刀!”
“少爺接穩了!”周天成從兜裏捏出一柄飛刀丟給孫美瑤。
孫美瑤隨手接住了飛刀。
這飛刀有五寸長短,雙刃寒光凜凜,形似紅纓槍的槍頭,刀柄上還烙著個“天”字。
“天成,你這飛刀可使得出神入化了,剛才我還沒看清你是怎麼出手的,下一眼,你的刀就插在那倆兵崽子腦門上了!”
“我爹原來是鐵匠,小時候,我常拿家裏打的鐮刀頭打樹上的家雀兒,時間長就練出來了。後來當兵,一打起仗來,我老想把短槍當飛刀使,一連扔出去三個盒子炮,陳大麻子再也不發我手槍了,長槍我使著又不利索,幹脆回到老本行,就使飛刀了!”
“你還真有意思。”
“少爺,你那麼好的伸手跟誰學的?”
“滕縣的王舉人。”
“王聰兒她爹?”
“對,是他。”
“那王聰兒命夠苦的,過門沒幾天,男人就讓兵崽子給砸了,她一個女人在雞冠崮上挑大梁子。”
“一個女人都敢造反上山,我要再不幹,那可真是日日曩囊,萬壽無疆了!”
“少爺你看,那就是雞冠崮。”
順著周天成手指的方向,孫美瑤放目望去,隻見視野內一個幾百米高、形似公雞冠子的山頭屹立著。整座雞冠崮被紅楓包圍著,遠看,仿佛是一條紅幔子給包住了。
“少爺,王舉人是你師父,那你跟王聰兒一定很熟了。”
“麵都沒見過,我學武時,都是王師父上我家裏教的。”
前方兩條岔路,一條是通往滕縣方向,一條是通往雞冠崮。
孫美瑤停下馬,盯著遠處的雞冠崮,說:“有機會一定去會會王聰兒……走,咱去滕縣那邊再摸個崗!”
剛要策馬,突然一陣爆豆般的槍聲傳來。
細聽,是從雞冠崮方向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