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節行(1 / 2)

我走出房間,看見方子言窩在小沙發裏熟睡,棕黃色的頭發,深凹的眼眶,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想必這些都是遺傳的他那俄羅斯的外婆吧。電視裏解說員還在奮力的解說著足球比賽。我躡手躡腳的關了電視,把滑落在地板上的毛毯重新給他披上。走到廚房,冰箱裏擺著幾顆被霜打的央白菜以及結凍的西蘭花。我無奈的歎聲氣,煮了一鍋菜粥安然的坐在島台邊的高凳上翹著二郎腿吃起來。不一會,方子言裹著毛毯,頂著蓬鬆的頭發倚靠著門叫了我一聲,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子言你醒了”。

他鄙夷的扯出紙巾遞給我,我詢問“你要吃點嗎”他搖了搖頭,他幹枯的嘴唇動了動“不了”也是藝術家罵怎麼會嚐試這種粗茶淡飯。

“那你去床上睡會兒吧。”我從邊上盛了剛燒好的水給他

咕嚕咕嚕大半杯的水就下了肚:“你既然還愛他何必這樣作”

“你想當知心姐姐來安慰我?”我質問。他一歪頭,搖晃著剩餘的水不答話。

我挑眉接著說“我希望我是一個讓你心動的人,而不是你權衡利弊後覺得不錯的人。”他愣在那裏。我仍不放過“我從沒忘記過這句話”

自古以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使他平靜下來。他臉上掛著一絲驚恐,喚我的名字“景妹,景妹”,我搖了搖頭,用拇指抹掉他嘴唇未幹的水漬。我從來不對身邊的人放狠話,想了很久才緩緩道來:“對你我而言深情即是一樁悲劇”

幾天過後,方子言就給我打來電話說他要去英國一段時間,過年也不會回家了,他要在那座潮濕的城市裏麵閉關畫作一幅畫出來。我也隻能祝他一路順風。藝術家就是要與時代同步。當他要展翅高飛的時候,連老天爺也不會賜予逆風。

我終於完成手上的工作趕在過年之前回到了家。這是a城,十八歲以前我一直住在這裏。它看著我出生,牽著我成長,也親手送我離鄉。每年它迎接新生命的到來,也祝福背井離鄉的人們前程似錦。當時過境遷我在回首,它還是同我離去那年風姿卓越。而我關於它不會再有新的故事,隻有回憶。

淩冽的寒風在剝奪大地最後一點綠色,天空飄起的雪像歡樂頌裏麵愉快地音符伴隨著新年的鍾聲迎接明天。洋洋灑灑、晶瑩透亮。

今年過年隻有我跟媽媽在家,爸爸去日本了。大年初一早上,早早兒的就被媽媽叫起來吃飯了,她許久不做飯了,但是她還是煮了一鍋湯圓。別墅裏麵靜靜的,明晃晃的水晶燈在太陽的照射下,投射出斑駁的光紋在牆紙上。

“你今天有約嗎”

“怎麼了”媽媽若有所思

“我們去爬山參加廟會吧”我建議到

媽媽驚喜的答應“好啊”,席間爸爸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他問我今天有什麼安排我說想要去爬山,他誇獎我懂說給我準備了禮物讓我好好期待。爸爸在我心中一直是個大英雄,他不會舉起刀槍奮勇殺敵,但是他能把他的女兒護在身後抵擋所有困難。我肆無忌憚的活的這些年也是因為我知道我有爸爸,無論出了什麼事情我有爸爸,有爸爸在我身後。我拿出會a城之前買的運動鞋送給媽媽,她看了看我腳上一模一樣的複刻鞋一臉稚氣的如同兒童收到了聖誕禮物,立即換上新鞋子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你喜歡嗎”

“喜歡”我媽媽是那樣一個美麗的女人,我總覺得一件衣服她穿兩次,那一定是對那件衣服莫大的恩賜。

“那咱們出發吧”

寺廟駐在高山的頂端,柔軟的雲霧為山腰係上了腰帶,這座寺廟是a城最為神聖的地方,一年四季香火不斷。有人就笑這是迷信,信的人反而笑他們沒有精神依托。道路上有獨自前來虔誠的信徒,有結伴而來的情侶,有父母牽著兒童的笑家庭。人山人海,人群推搡著我們前行。為了防止踩踏,我緊緊的牽著媽媽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反而我很珍惜這樣的機會。

路途中我見著有那種裝著彩虹色風車的小販在販賣,不禁駐足了。

媽媽笑著說:“景景還喜歡這種風車呢”

“是啊,很好看”風呼呼的吹過,它也跟著轉動起來,越轉越快、越轉越快。好似要追趕上時間回到過往的歲月.

“以前景井最喜歡手拿著風車追趕在小蒲後麵,摔跤了也不怕,拍拍褲子上的灰塵,撿起風車繼續追。”在我望出神的時候,媽媽擦幹我額頭上細小的汗珠,“其實媽媽有時候真希望你可以永遠都保有那份童真。”

我偏過腦袋,回過神來依著媽媽的肩膀靠下來:“我永遠都是媽媽的乖女兒啊”,

“上次給你打電話你說你和方子言在一起,你跟他怎麼樣了”

“怎麼了”

媽媽頓了頓:“你也不小了,方子言怎麼說呢哎,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