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景妹(1 / 2)

我岔開話題:“我這有些巧克力,改天見麵你拿回去吃。”

“你們家方子言這麼好呀,嘖嘖嘖,分我一半就好,一半就好”

“一股醋味,才不要,方子言是我的。”

“謝謝大姐,我說的是巧克力。”她酸溜溜的說道:“哎喲喂,還沒嫁出去就這麼護你們家夫君了呀”

“哎呀,不和你說了。”我啪嗒一下掛了電話。

*

我翻看大學官網上的微信,哎呀,官網上說時間是下周三,請帖正在寄往戶籍所在地。戶籍所在地,我心裏暗叫不好“戶籍所在地,那就是A城,A城。”

“剛才那是你死黨啊”

我聽見聲音抬起頭回答:“恩,我們是大學校友B大的,這不是要校慶了嘛,我們商量一起回去”

“哦哦,他們都叫你景妹嗎”

“嘿嘿,從小他們就這樣叫的。”

“有什麼含義嗎。”

我笑著解釋:“沒什麼含義,就是姓景,年紀小的時候被年長的哥哥叫景妹妹,後來為了簡單,大家都叫景妹。”

“那我以後就這樣叫你吧,親切。”

“好呀。”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生病,什麼紅眼病,什麼支氣管炎都得過,因為蒲田受他媽媽的脅迫每天下午放學都不能去打遊戲,必須來病房看我。他不開心極了,隔好遠就叫我“景妹妹,景妹妹”因為景妹妹和林妹妹一樣體弱多病,惹他討厭。那時候他每叫我一聲“景妹妹”,我就滿心歡喜地答應一聲,永遠都不覺得累。

“景妹妹”“誒”

“景妹妹”“誒!”

“景妹妹”“誒!誒!”

“景妹妹”“誒誒誒!!!”

“景妹”“嗯”

“景妹”“嗯”

“嗯”“嗯”

那時候以為他全是喜歡,後來常有人叫我“景妹”,卻沒有一個聲音是來自他。

某個星期五我決定回家一趟,我回到方子言家收拾東西,大門緩緩打開,厚重的窗簾把房間與日光隔絕,樓梯間的壁燈被調到最微弱的亮度。我把手提包放在綿羊毛地毯上,輕輕就陷了進去。

我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方子言就坐在床頭玩手機,我拉他的衣角,他說他買了我們辦公樓下麵的餛鈍,怕融成一坨,就托老板另外打了味碟,包了還沒下鍋的餛鈍。就算是周末他也會先把我哄醒吃早飯了,再讓我去睡回籠覺。

昨天又畫了一晚上畫的他不能疲勞駕駛,就隻送我到公車站台,從褲子兜裏麵拿了兩塊錢的硬幣塞到我手裏。站在公車站台上對我揮手再見。

他睡覺都好乖的,從來都不打鼾磨牙,抱著我就抱著我,有時候晚上我想翻身都被他牢牢的錮住。隻要他在畫畫上有什麼靈感或者工作上有什麼事情,就會整宿整的呆在工作室裏麵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隻有他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多麼離不開他。他看出我的不舍於是寬慰我:你先睡,放心早上你睜開眼我就在。他對我從來都沒食言過,每天早上也都固執趕在我睜開眼之前回來。就像他固執的讓我在公交車裏麵殊死搏鬥,也不讓我做出租車。他說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