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走在滂沱的大雨中,君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來時的路。
也許,年少的君昊不懂得什麼叫感情,也許,年少的君昊已經經曆了千瘡百孔的歲月。
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君昊已經不是以前的君昊。
回望來時路段,煙雨共纏綿。
以後不再有君昊,不再有君昊,隻有影子,殺人不見血的影子。
走在路上,君昊忽然感到一陣陣心悸。
自己真的能活著回去麼?
前方的敵人強大到令人震撼,身後的敵人依舊在放冷箭。
影子,影子,無所顧忌的影子。
“砰”
毫無遮掩的槍聲呼嘯著憤怒著咆哮而來。
但是君昊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的往前走。
事實上他的確沒有感覺。
失魂落魄的樣子帶著無盡的悲哀,掩藏的黑暗裏的殺手心裏忽然微微一跳。
心裏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仿佛失神東西失去了一樣。
殺手忽然低頭,看著胸前透出來的半截小刀。
笑了,笑的很安詳。
也許,這就是對自己來說最好的歸宿,也是最仁慈的歸宿吧。
君昊轉頭,看著被小刀打飛的子彈和殺手的身影。
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走,仿若這段路要用他一生的歲月來征服。
雨越下越大。
一年後。
一人站在落日崖邊。
原來那人竟是一俊美至極的年輕男子,年約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清瘦,著一襲淺紫色襯衣,長長黑發以一根紫色緞帶束於腦後,一張臉仿若是上天選最好的玉石專心雕刻的絕世之作,一雙罕見的金褐色眼瞳,閃著耀眼的金芒,就那麼隨意的站著,卻自帶一種尊貴的神態,仿佛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傲然俯視著腳下的萬裏疆域及萬萬子民。
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他的皮膚很白,就像絕大部分的南宋文人一樣;但因為皮膚白,俊美的五官看起來便份外鮮明,尤其是雙唇,幾乎像塗了胭脂般紅潤。但他相貌雖然美,卻絲毫沒有女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既聰明又驕傲。
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他隻是隨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覺得就算是天使,也絕對不會比他更美。這種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態,竟是已不能用言詞來形容。
可以嗎?
片刻間,已將他打量清楚。
膚若凝脂雪堆就,細柳扶風搖曳行。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秀挺的鼻梁下,唇如櫻花水光閃爍,發若黑瀑垂落腰間。
臂彎裏的腰身很瘦,清清冷冷,高挑秀美。
他有竹的清雅,竹的高貴,竹的瀟灑飄逸,風過處,揚起衣衫,勾勒出修長的腿,臨風若歸。
空中的他,似要遠去的仙子,揚首飛去,臂彎間的他,多了些瘦弱,讓人憐惜。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那雙眼,一雙冷靜,清澈,看穿世情的眼。
本以為他選擇跳樓,無非是什麼保清白之類的衝動之舉,自然少不了狂亂,驚恐或者悲憤的神情。
而我看見的,隻是平靜,似乎這麼做,隻是因為他想跳,和什麼其他的事都無關,跳也平靜,被我拉上,也平靜,一切仿佛都與他無關。
湊上他的發間,在那玉墜般的耳垂上輕輕一嗬氣,“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變化,驚訝,不置信,失神,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