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的母親確實是祝巫舞女。”
宛丘死死的扯著自己的衣服,就像是憋著一股勁兒一樣,不知道在忍耐著什麼。
“祝巫舞女,一般都是選擇身家清白,容貌秀麗的女子,可入官籍,可你為什麼反而以此為恥的樣子呢?”
顧長歌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總覺得這個氣味讓她渾身都不舒服,這棵桂花樹絕對是有問題。
“我……”
宛丘囁嚅了幾下,可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若是不願意說,我自然也不好強迫你,隻是你為何要隱瞞自己其實識字這件事?”
“娘娘,奴婢怎麼敢隱瞞,奴婢真的不識字啊。”
宛丘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五體投地,很是惶恐的樣子。
“你右手無名指上有一個小小的繭,那恐怕是握筆磨出來的吧?”
宛丘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了一眼顧長歌,沒想到她竟然觀察的這麼仔細,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會追究你的,你既然說你不會,那就是不會,可是你確定這棵桂花樹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顧長歌仰頭看著那一樹的繁花,開的好不燦爛,香的毫不濃鬱。
宛丘跪在那裏,猶豫了好久,不知心裏經過了幾番的天人交戰,終於還是開了口。
“這樹本來沒什麼問題,隻是半月之前,在這花快要開敗了的時候,有人拿著崔公公的令牌來了,說是要看看地裏的花草,不久之後將有貴人來住。
他們給這桂花樹澆了一桶水,本來要謝了的桂花,第二日卻又開起來了,而且一開就開了這麼久都沒有凋謝。”
那個時候,宛丘其實也是心裏疑惑的,但是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心裏想著或許是桂花的寓意好,要給新來的貴人添點“貴氣”,可是今天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的樣子。
“哎,娘娘。”
莫知目瞪口呆的看著顧長歌提起裙擺一腳踏到了還濕著的土上,攔都攔不住。
顧長歌撚了一點靠近樹根地方的泥土放到鼻尖下聞了聞,可能是昨天晚上下了雨的緣故,很濃鬱的泥土的味道,但是還是能依稀的聞道一些酸酸的氣味。
顧長歌瞬間後背發涼,她果然還是太過輕易的就相信了別人嗎?
那樣慘痛的教訓還沒有讓她嚐到苦頭,還真是有夠蠢的。
“龍闕殿在什麼方向。”
“在正南方,娘娘,怎麼了嗎?”
“你認識嗎?”
顧長歌忽然轉過身來,那個眼神看的莫知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認識,娘娘你這是有什麼急事要去找皇上。”
“帶路。”
莫知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在接觸到顧長歌那個眼神之後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也隻好乖乖的帶路。
“這是怎麼了啊?”
顧長歌走後,不知從哪個角落裏竄出來一個小丫頭,抓住宛丘就問。
“我也不知道,娘娘就問了這棵樹為什麼會開的這麼旺盛,然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莫知帶著顧長歌往龍闕殿的方向去,天色很不好,一陣風來就要下雨的樣子。
“哎呦,這不是昭媛娘娘嗎?可是有什麼事來找皇上啊?”
夏陽守在龍闕殿的門口,看到顧長歌過來,趕忙滿臉推笑的迎了上去。
雖然他還是很不待見顧長歌,但是顧長歌得寵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得罪的,不僅不能得罪,而且還得好好的伺候著才可以。
“我要見楚皇陛下。”
夏陽聽顧長歌這說話的語氣不對,眼珠子提溜了一轉,就進去通報了。
顧長歌看著這巍峨的宮殿,滿心的蒼涼,命運無常原來就是樣子,她一手造就的悲劇,一定要她用性命來償嗎?
她怎麼甘心?
“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夏陽還算是給顧長歌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若是這個時候淩奕寒不願意見她,那才是最糟糕的結果。
“哎,皇上隻許娘娘一個人進去。”
夏陽攔住了準備跟著顧長歌一起進的莫知,莫知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進不去龍闕殿的,但是她是真的很擔心顧長歌,她的樣子很不對勁。
“昭媛娘娘。”
看到顧長歌進來,在旁邊伺候的崔安遠遠的就行了禮,但是顧長歌就像沒有看見一樣,她盯著那個依舊穿著一身黑衣,坐在案前奮筆疾書的樣子。
說真的,這個男人生的就是一副帝王的模樣,即便是這樣低著頭看不清眉目也散發出一股王者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