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這個時候是不大敢說話的,因為她不是很能弄明白淩奕寒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她發覺自己現在跟淩奕寒的相處方式,處於一個很尷尬的狀態,信任且防備,有一種說不明白的默契。
“我真的,沒有推,娘娘將這塊玉交給我賞玩,然後準備將玉收回去的時候,沒有站穩才會摔下去,因為娘娘是坐在石橋的欄杆上的。”
林夢從懷裏將那塊血玉拿出來,眼睛裏依舊是淚水,但再沒有了神采,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皇上,奴婢可以作證,真的是她推的娘娘,我看到了。”
“皇上,奴婢也看到了,我們加姑娘不僅沒有推,而且還伸手想拉昭媛娘娘一把。”
莫知和阿錦一齊跪下了,兩方各持己見,互不相讓,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謊,隻怪當時沒有第五個人在現場。
“昭媛娘娘為何不說話,我看娘娘現在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吧?任她們兩個丫頭在這吵也不大像話。”
淩逸忽然指向顧長歌,他那個樣子很明顯就是覺得顧長歌在玩苦肉計,眼神裏滿滿的全是厭惡。
果然是用情至深。
“本宮還要怎麼說什麼?如果真的是本宮沒有站穩,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嗎?如今阿錦姑娘這話的意思就是在說本宮故意汙蔑林姑娘,試問,本宮有什麼理由要這樣做呢?”
雖然還是不太清楚淩奕寒要做什麼,但是顧長歌想要賭一把。
“或許是因為嫉妒呢?”
淩逸看著顧長歌的眼神非常的犀利,現在顧長歌寵冠後宮,就算是舒皇貴妃都未必能成為阻礙,但是夢兒不一樣。
“嗬,逸王,您是在開玩笑嘛?”
顧長歌掩麵輕笑,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本宮需要嫉妒什麼,難道本宮不才是那個最招女人嫉妒的人嗎?”
顧長歌這話就像是一把劍,狠狠的紮進了林夢的心裏,的確她嫉妒到發瘋,淩奕寒對她已經算得上寬容溫柔了,可是和顧長歌現在擁有的一切比起來,她記憶裏的那些溫暖,不過都殘破的可憐。
顧長歌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她望穿秋水也求而不得的東西。
淩逸也被說的一時無言。
顧長歌偏頭看了一眼淩奕寒,而他恰好也轉過頭來,目光交彙的那一刻,顧長歌就像是心虛一樣,猛地轉了回去。
“也就是本宮根本毫無理由去汙蔑林姑娘,倒是林姑娘有可能因為嫉妒本宮,而對本宮痛下殺手。”
顧長歌這話說的狠,她真的很想看看這個林夢在淩奕寒那裏能有個什麼樣的地位,謀害正三品的昭媛娘娘,即使謀害未遂,那也是死罪!
淩奕寒真的舍得?
“我沒有!皇上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林夢可能真的是慌了,連自稱都忘了。
真的是哭的梨花帶雨,導致顧長歌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林夢哭起來真的很好看,眼淚像珍珠一樣從眼瞼裏流出來,鼻尖紅紅的,我見猶憐的模樣。
“陛下要相信誰呢?畢竟臣妾險些送了命。”
顧長歌從座位上站起來,火紅色的裙擺輕輕搖曳,她像是一朵盛開的紅梅。
“請陛下替臣妾做主,臣妾剛剛確實是去鬼門關走了一遭,這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顧長歌一個轉身,跪了下去,紅色的裙擺飛揚,張揚,但卻仿佛要凋謝,搖搖欲墜。
顧長歌的眼中浮出一層水汽,一滴清淚就那樣從她眼角滑落。
隻有淩奕寒一個人看到了眼淚,他徹底的震驚了。
顧長歌第一次在他麵前哭,那段最消沉的時候,他盡情羞辱她的時候,她都沒有哭,而如今為了這樣一件事她竟然哭了。
淩奕寒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小丫頭想玩什麼把戲。
顧長歌這一跪可是把林夢給跪懵了,顧長歌這明擺著就是要定她的罪,要弄死她。
“皇上,夢兒真的沒有,且不說夢兒從未有什麼嫉妒之心,就是夢兒有,也決做不出這等害人之事啊。”
噗通一聲,顧長歌隻聽得背後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林夢從輪椅上跌下來了。
“夢兒。”
林夢這一摔可是把淩逸給心疼的半死,趕忙的過去扶她,倒是顧長歌一直都是在觀察著淩奕寒的臉色。
好像沒什麼特殊的波動?這就是說明,其實也不是不能動的人?沒有觸碰到底線?
“皇兄,夢兒與你我自小一同長大,她的為人您難道還不清楚嗎?且不說她根本就沒有害人之心,她哪裏來的單子把人推到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