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第七次因為走神而紮到自己手的時候有點後悔答應慕容憬的要求了,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繡些什麼,一拿起針線就能想到顧子音那張故作乖巧柔弱的臉。
“你這繡的是狼還是狗啊?繡成這樣能拿得出手嗎?”
綠衣看顧長歌這個荷包繡了大概有五六天了,終於有了點輪廓樣子了,但是終究還是非常醜的……所以不放過任何能夠攻擊她貶低她的機會。
“我的女紅本來就不好,不過應該看得出來是狼吧?”顧長歌的女紅在她會的東西裏算是差的了,學的不精,不能達到栩栩如生的境界,但是繡出個樣子來還是可以的。
“繡成這樣還好意思送給我們公子當生辰禮物,你是不是公主當成習慣了,還以為自己不管怎麼樣都有人捧著?”
綠衣語氣不善,她就是趁著公子和紫衫都不在想好好的挫挫顧長歌的銳氣,能弄死她是最好了。
顧長歌一點都不生氣,她放下針線,搓了搓自己被紮了很多下手指尖,語氣很是平淡釋然,“如若我還是公主,這個我自然是送不出手的,可我現在我一無所有,除了這個我也沒有別的可送。”
其實顧長歌是真的什麼也不想送的,臘月二十六是慕容憬的生辰,可是這天底下還有沒有人記得,正月初一是她顧長歌的生辰。
綠衣真是被顧長歌這個回答給弄得愣了,她一直聽說盛世公主是個很傲氣的人,就像是九天上的鳳凰一樣,可如今看來不過就是落了水的母雞,看來她已經很清楚的認識到事實啦。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但是你倒是拿出些能拿得出手的啊,比如說……”
綠衣剛準備說你可以像那些伶人一樣唱唱歌跳跳舞什麼的,突然想到當年公子就是被她一副跳舞的畫給迷的五迷三道的,這要是真看見了她跳舞還得了。
“比如說什麼?”顧長歌其實有點心不在焉的,這幾日路過的城鎮越來越少,路也越來越不好走,看來是馬上就能到祁山山腳下了。
“沒什麼,我覺得這個荷包挺好的,你好好繡吧,繡的好看一點。”
綠衣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她本來是不知道公子的生辰應該送什麼,現在她知道了,送荷包,怎麼樣也能比顧長歌那個好看啊。
大雪一直在下,今年的雪下得有些稀奇,從進入臘月之後就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停下來過,也不知道是大凶之兆,還是瑞雪兆豐年。
淩奕寒已經以“竹隱公子”的身份成功的混進了淩虛山莊,在那裏呆了四天之久,已經把這個看似很大的山莊給摸得透透的了。
祁山祭祀作為四國君主齊聚一堂的盛大集會,一般是不允許閑雜人等入內的。
淩奕寒憑借這個“竹隱公子”的名號成功混跡進來,是因為他在四國頗有俠名,懲惡揚善很受百姓愛戴,所以是即空大師和閑雲道人經過商量之後邀請他來的。
淩奕寒為了隱藏身份,在臉上加了一個銀色的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那麵具是張虎麵,雕琢精美,看起來很是叫人害怕。
算算時日,那些人也該到了,淩奕寒帶著雲亭在院子裏閑逛。
“既然作為大秦皇帝心腹的密衛,你應當也不是等閑之輩,你的弟弟雖然隻有十一歲,但是也是絕頂的聰明能夠過目不忘。”
雲亭雖然跟在淩奕寒的身邊,但是卻是滿心的抗拒,自從顧長歌生死未卜的消息傳來,他就對淩奕寒充滿了敵意。
“公子,公主她傷的重嗎?”
雲亭看著在雪中傲然綻放的臘梅花,回想著他與公主殿下為數不多的相見,那是多麼耀眼的一個女子,可如今卻落得此番的田地。
“顧長歌,她好得很,如果你想讓她更好的話,祁山之上就是該有些風波了。”
淩奕寒轉身,與雲亭正麵相抗,他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滲透出來的威壓,讓雲亭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
名震天下的楚皇,殺伐果斷的楚皇,果然名不虛傳。
公主殿下或許已經敗落,但是他身邊這個人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王者。
“公子,是想讓我做些什麼?”心中已有定論,雲亭的目光都變得堅定,那日溫泉洞中的一切,可見公主與淩奕寒關係匪淺,公主殿下既已擇定,那他定當追隨。
“竹隱公子。”
柔柔的女聲在此刻不合時宜的傳來,夢兮微的聲音伴隨著臘梅的暗香飄來。
夢兮微是這淩虛山莊日月神壇上的現任神女,執掌祭祀的所有事宜,她對這神秘的竹隱公子很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