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末尾就是初春,顧長歌抱著懷裏那個盒子,心裏絞成了一團亂麻。
雪後初霽的陽光很暖,空氣卻很薄涼,顧長歌心裏有些空空的,沒由來的情緒左右著她,她忘著湖麵呆呆的。
走神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差點被撞進湖裏去才緩過神來。
“姐姐,對不起。”
圓圓臉的小男孩可愛的很,笑得很是歡,短短的小手抱著一個大大的蹴鞠。
“沒事。”看著這麼可愛的小男孩,顧長歌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長歡小時候也是這個模樣,圓圓的胖胖的,冬天裹了棉衣,整個人便像一個球一樣。
“小弟弟,你多大了?”
心裏最柔軟的那一塊被觸動,顧長歌把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蹲下來捏了捏那小男孩胖嘟嘟的臉。
“四,嗯……五歲吧……”
小男孩仰著頭,很認真的想了想,最終還是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四歲還是五歲,但是這個姐姐好溫柔,笑起來的樣子和母妃好像啊。
顧長歌被這呆萌的樣子給逗笑了,“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容牧。”小男孩很喜歡眼前這個姐姐,他笑的眉眼彎彎的,甚至主動把最喜歡的球遞到了顧長歌的手裏。
可是聽到他的名字,顧長歌卻愣了。
容是魏國的皇姓,這個小男孩是魏國皇室的人,“那,容牧你住在哪裏啊?”
顧長歌轉著手上的球,仍舊笑的很溫柔,可好不容易放鬆的心卻再次被心事給填滿。
“我不知道,但是芮兒姐姐告訴我,那院子的牌匾上寫的是雲從虎。”
果然,這個小男孩是住在威虎堂。魏國皇親,難不成是個皇子什麼的?
“那個地方離這裏很遠呢,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裏來呢?”
“哥哥不願意陪我玩兒,我就自個兒出來玩,可是我好想跑的太快了……”
容牧有點委屈的回頭看了看,長長的虹橋上空無一人,湖的四麵也是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本來芮兒是跟著我的,但是我把她弄丟了,姐姐,你認識我住的地方對不對?你把我送回去,我讓哥哥請你吃好吃的。”
容牧一點兒都不怕生,仰著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主動的提出要求,卻是正中顧長歌的下懷。
“你讓我送你回去?小容牧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把你給賣了啊?”
容牧一點都沒有被顧長歌給嚇唬到,然而笑得更歡了,“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父王和哥哥一定會把你五馬分屍的。”
這樣駭人的話從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嘴裏說出來還真是嚇了顧長歌一跳,“那你父王和哥哥都是什麼人啊?那麼厲害?”
“我哥哥是魏國的皇帝,我父王是比我哥哥還厲害的攝政王。”
容牧驕傲的揚起小下巴,他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橫行霸道從來都沒人敢招惹他。
顧長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小男孩竟然是容錚的兒子。
這孩子五歲左右,那或許跟淩奕寒還有些親戚關係。
“原來是魏國的小殿下啊,那我可不敢把小殿下給賣了,我送小殿下回去吧。”
顧長歌笑盈盈的像容牧伸出了手,沒想到隻是出來發個呆,便遇到了這麼不得了的人物。
小小的手攥在手心裏,肉嘟嘟的,顧長歌低頭看了看一隻手吃力抱著球的小容牧。
魏國攝政王容錚雖然扶持了自己的侄子容君南為帝,但是多年來一手把持朝政,容君南幾乎就是一個傀儡皇帝。
而容錚今年三十有五,共育有三子一女,而容牧今年隻有五歲,那他的母親便既有可能是那個自焚於王府的楚國郡主。
“姐姐,你在想什麼呀?”
看顧長歌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容牧扯了扯顧長歌的衣袖。
他很喜歡這個姐姐,母妃兩年前死於一場大火,那個時候他還很小很小。
他已經幾乎快要記不得母妃到底長什麼樣子。除了那雙笑起來很溫柔的眼睛。還這個姐姐很像。
“我在想現在應該整個山莊裏都是在找殿下的人吧。”
顧長歌牽著容牧走在種滿了忍冬草的小路上,遠遠的就看見有人焦急的四處亂竄,像是在找人一樣。
他們剛剛轉過一個彎,走到大道上。便有一幫人相瘋了一樣的撲過來。
“殿下,總算是找到您了,您去哪裏了啊?”
領頭的那個宮女焦急的不成樣子,抱著容牧左看看右看看。
芮兒抱著容牧差點要哭出來了,郡主已經沒了,小殿下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