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狼狽哭著撲進他懷裏時候,王之逸隻覺得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這個一直囂張跋扈的小公主,柔弱的趴在他懷裏大哭的,那個感覺說不出來的難受。
王之逸現在都不敢去想,趕緊的把這個話題給跳過去了,“那是你親妹妹,你不心疼啊,還是心裏隻想著顧長歌,顧及不到別人啊?”
王之逸笑得很是不懷好意的樣子,然後將一個信封拍到了淩奕寒的麵前。
那信封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四個大字,楚皇親啟。
“章君皓連夜派人送來的書信,是喜是憂,你自己看看吧。”
淩奕寒拿起信封,撕開之後薄薄的一層紙掉出來,上麵隻有四個字。
靜待君至。
“立刻傳令,三軍集結!”
在這個悄無聲息的春夜,月亮都害羞的躲進了雲層之中,沒人知道章君皓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大開嘉禾關將淩奕寒就這樣放了出來。
嘉禾關一破,淩奕寒的鐵蹄在秦國的土地上便勢如破竹,夜行百裏當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嘉禾城內的都尉府裏,章老夫人抱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哭得泣不成聲。
“我的心肝啊,奶奶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啊!奶奶的命根子哎!”
章君皓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母親的懷裏,自己那個失而複得的獨子,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
三年多前,盛世公主不知因為什麼緣故,一路遊玩到了嘉禾關,在他這府上待了幾天。
那時他那兒子章澈還不滿十歲,就喜歡黏著公主,公主看他聽話可愛也就常把他帶在身邊。
可是誰知有一天去逛夜市的時候,公主竟然將章澈給弄丟了。
天知道那對他而言是多麼五雷轟頂的事情,可是那個人是公主啊!他又能那她怎麼樣呢?
可那是他章家的獨子啊,他章君皓為官實在是太過剛正,從不與人苟合,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有次進京述職的時候,糟了別人的暗算,沒了生育能力,所以章澈真的是他章家唯一的香火了。
所以,雖然他不能將顧長歌如何,但是卻仍然不妨礙他恨之入骨。
因此雖然他對先皇忠心耿耿,但是蕭衍將顧長歌作為一個禮物,經由嘉禾關送往楚國的時候,他憋著一口氣一點都沒管。
可是沒成想,顧長歌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公主,竟然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在默默尋找章澈。
後來她自己落魄了,竟然還拜托了淩奕寒去為他尋找,而淩奕寒不愧是天下人口中五百年難遇的帝星,竟然那麼輕易的就找到了他多年都未尋得的孩子。
“皇上,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讓顧長歌知道的為好,不然她恐怕還沒原諒你,就又要恨你一層了。”
夜風裏,跑馬,皇甫隼隻覺得自己耳邊的風呼呼的刮著,什麼都聽不到,但是他相信淩奕寒聽到了他說的話。
“我做過什麼嗎?我不過是替章君皓找回了他心心念念的兒子罷了,也算是幫顧長歌了了一樁心事。”
淩奕寒的聲音難得的大,像是在隱藏自己內心的惶恐一樣。
皇甫隼實在是忍不住在內心鄙夷啊,當年就是他派人把章澈給綁走的啊!
做了那麼多事就是為了謀奪秦國這片大好的土地。
但是卻沒想到啊,沒想到,做過的那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全都報應到自己心上人身上了。
果然是報應不爽啊,果然是應了一句老話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和美人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夜很深,淩奕寒帶著數十萬大軍連夜奔襲,根本就不去管那些沿路被驚動的官兵。
所以八百裏加急的軍報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齊國皇宮內。
蕭衍歇在了漪瀾殿內,準確的說,他這段日子,一直都住在漪瀾殿裏。
宛丘一向都醒的早,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楚皇宮裏養成的習慣。
她坐在鏡子前梳妝,蕭衍在床上睡得正香,宛丘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神色淒然。
作為一個細作,是不應該有感情這種東西存在的,不然的話,必會萬劫不複。
萬劫不複……是個什麼樣的體驗?
蕭衍身邊跟著的大太監闖進來的時候,嚇了宛丘一跳。
“參見娘娘!”
雖然火急火燎的,但是他好歹還記得周全了禮數。
“發生什麼事兒了。”
“大事不好了,淩奕寒帶著大軍,過了嘉禾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