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扶著顧長歌鑽出馬車時,顧長歌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往下栽去,七月連忙去拉。
顧長歌心裏一陣慌亂,她自己摔不摔已經不重要了,她實在是怕摔著孩子,她努力的想要扯住七月。
但隻覺得腰間一暖,一股堅定而溫柔的力道席卷而來,再睜眼時,眼前便是淩奕寒那張英俊的無與倫比的臉。
心裏似乎有一根緊繃的弦,忽然間就鬆弛下來了,她笑著念叨了一句,“你終於來了。”困頓和疲倦不可阻擋的席卷而來,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
“舒兒?”
淩奕寒遠遠的看著車隊停在這兒就覺得事情不對,加快速度靠近卻就看到她從馬車上栽下來,心都揪了,這會兒抱進懷裏,她竟然直接就暈過去了。
而且她渾身都是冰涼的,將她抱在懷裏就像是抱了一塊冰一樣,淩奕寒好看的眉眼緊緊的皺在一起。
“發生什麼事情了?”
七月看到顧長歌安安穩穩的呆在淩奕寒的懷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說來話長,娘娘現在狀況不太好,陛下,我們先將她安頓一下吧。”
雖然淩奕寒心急如焚,但是七月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淩奕寒把顧長歌送到了七月的馬車上,七月忍著悶熱在馬車裏給顧長歌用熱水細細的擦拭身體。
而淩奕寒坐在馬車前的位置上聽著七月細細的說著這件事的經過。
七月隔著一扇馬車門都能感覺到一股一股的寒氣滲透進來,淩奕寒這是真的生氣了。
顧長歌沉沉的睡著,淩奕寒那淩冽的香氣在鼻尖縈繞著,讓她異常的安心,睡得無知無覺。
染玉殿早就放上了冰塊,秋穎執著扇子為舒縈兮扇著風。
“皇上當真處死了禮部尚書?”
“聽說,皇上直接將禮部尚書和他那幾個侍從斬殺在了寧安郊外,而且新的禮部尚書今日一見去敘職了。”
“謀害皇嗣?”舒縈兮突然發怒,一伸手就將秋穎手中的扇子打出去老遠,嚇得秋穎顫巍巍的跪下了。
“她顧長歌才跟皇上多久就懷上了皇嗣?皇上登基這麼多年唯有淑妃為他生了一個女兒而已,她顧長歌身中寒毒,不易受孕,說懷上就懷上了!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懷上的,怎麼懷上的!她顧長歌在祁山上的時候還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呢!”
舒縈兮怒不可赦,氣得心肝兒都顫,原來她一直以為在她眼皮底下的那個顧長歌是個假的。
原來不是她懷不上孩子,而是皇上根本就不想讓她懷上。
原來皇上不是真的冷清冷性,他也可以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不顧那些難聽的流言蜚語。
原來,一個人不會真的像冰一樣冷,隻是他暖的不是你而已。
舒縈兮撐著頭默默的流淚,她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冷靜下來,“現在顧長歌怎麼樣了?父親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秋穎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朝中半數之人認為顧長歌是個不祥的亡國之人,有近七成的人與右相大人聯名上書,請求皇上廢後。
皇上暫時還沒有回應,但是皇上應右相的諫言上調了原秦國百姓的徭役,雖然不多,但是也說明皇上妥協了。
顧長歌那邊暫時還不知道,顧華在全力搶救,但據說那日她在城外暈倒,至今未醒。”
這個消息不算太好,但是也不差了,顧長歌已經占了皇後之位,決不能再讓她生下嫡皇長子,要不然她就真的輸的毫無餘地了。
“父親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派人告訴父親不要逼得太緊,不然依皇上的性子,他若是怒了,我們便連退路都沒有了。
隻要沒有這個孩子,隻要永遠沒有孩子,便把那個後位讓給她也沒什麼。”
舒縈兮的眼神裏閃爍著寒光,這後宮是個吃人的地方,沒有子嗣,獨有皇上的恩寵,獨有一個空的頭銜,一點用處都沒有。
短短三天的時間,顧華的頭發都白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什麼神人製出的這種神奇的藥粉,還混上了蠱毒的藥效,怪不得能做到無色無味。
最可惡的其是專門針對體寒之人和有孕之人,怪不得別人都沒事,就是獨獨顧長歌被折騰的半死。
不過好在湘瑟對蠱有很深的了解,在她的幫助下,顧華終於研製出了解藥。
不僅解了顧長歌的中毒症狀,而且還因禍得福。
顧長歌覺得自己陷在巨大的棉花裏,舒服的四肢百骸都在訴說著愉悅,很想就這麼一直沉淪下去,但是理智告訴她得醒過來,必須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