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抵達紫竹林的時候,宛丘正挺著大肚子在哄小公主睡覺。
自己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沒由來的,顧長歌就是一陣心疼。
“宛丘。”她壓低了聲音輕輕的喚,那聲音溫柔無比,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淩奕寒原本想跟著她進去,看到這一幕默默的站在了門口。
楚輕路過淩奕寒的時候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頓下了腳步,“連我都遺憾後悔那一日沒有陪在公主身邊。
連我都不會輕易的懷疑公主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皇上,公主把一生都許諾給你了,結果就得到今天這樣的局麵,誰不寒心?”
淩奕寒是多麼目空一切的人,可是如今麵對楚輕說的這些話他竟是完全無力反駁。
是啊,誰不寒心?
宛丘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看到皇後娘娘站在自己麵前,一開始還以為是做夢了呢。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皇後娘娘啊!
“娘娘,您回來了。”宛丘高興的不由得提高了聲調,又想起來小公主還在睡覺,連忙捂住了嘴巴。
顧長歌輕輕的笑了,“是啊,我回來了,我實在是放心不下我的女兒。”
宛丘也隨著顧長歌的目光去看搖籃裏的小公主,多虧了顧神醫,才能保住小公主的性命,現在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漂亮娃娃。
“來,你幫我抱著意閑,我看看她。”顧長歌把孩子遞到楚輕懷裏,自己趴在搖籃前麵看著那個小女孩,好漂亮,眉眼間像她,鼻子不像,像淩奕寒……
淩奕寒這個人剛剛從腦子裏冒出來就被毫不留情的趕了出去。
不能心軟,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宛丘看著那個長的壯實的小男孩,高興的不知怎麼是好,娘娘竟然誕下了一對龍鳳胎。
這兩個孩子都長的好漂亮啊,太讓人羨慕了。
顧長歌想要把棋落帶回椒房殿去,但是看她睡的那麼熟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動她,所以就在一旁守著。
她在屋子裏守著,淩奕寒就在門口守著,那麼冷的天,崔安被凍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但是抬頭看了看不動如山的皇上,還是沒敢說話。
顧華親自跑了一趟尚藥局回來,就看到淩奕寒像是一個門神一樣站在自己的門口。
跑過去一看,竟是發現顧長歌回來了,心中那是又驚喜又氣氛啊!
“你這丫頭,好不容易從這個吃人的地方出去,你怎麼又回來了呢?是不是那個家夥把你逮回來的?”
顧華一激動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把棋落給嚇醒了,哭得不行,顧長歌心疼就給她抱起來哄,也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這孩子到了顧長歌懷裏竟然就不哭了,兩隻小手抓著顧長歌的頭發,玩的不亦樂乎。
顧長歌的心簡直都要暖化了,“鬼爺爺,你這都是當太爺爺的人了,你能不能說話輕點兒,瞧把這孩子嚇得,以後都不敢認你。
而且誰說我是被逮回來的?我是自己回來了?我顧長歌是那種在這裏受了氣,就一走了之的那種人嗎?”
比之以前的年少輕狂,風華正茂,顧長歌現在多了一份沉靜,眉眼之間是這麼多經曆沉澱下來的鎮定。
顧華忽然就覺得這個小丫頭走了這數個月似乎變了,是長大了,還是不再“單純”了。
“鬼爺爺,我就先把棋落帶走了,你要是想她呢,就去椒房殿看她好了。”
“棋落,是你給她起的名字嗎?真是好名字。”顧華看看顧長歌再看看那兩個孩子,覺得心滿意足。
“是嘛?我也覺得我起的挺好的。”顧長歌笑的俏皮,淩奕寒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
可是顧長歌抱著孩子出門的時候根本正眼都沒看他一眼,他默歎了一口氣,然後追了上去。
“既然女兒叫棋落,那兒子呢?兒子的名字你也取好了吧?”淩奕寒不管顧長歌一副不想理他樣子,很是厚臉皮的跟在她身邊。
“意閑。”
“花落雖頻意自閑,閑敲棋子落花燈。舒兒,你厭惡在宮中的生活嗎?”你厭惡我嗎?
“厭惡。”顧長歌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淩奕寒一眼,她愛的太深,以致於她冷的不夠堅定。
她不能去看那雙眼睛,他不能去看那雙眼睛裏欺騙性的柔情,她害怕會再一次淪陷,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所以這一次一定要堅定,“皇上國事繁忙,竟然在這裏陪我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怕大臣又要說我妖後禍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