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雪臉色一下白了。
她知道來了洛梵肯定沒好臉，卻不想，還得看蘇岩的臉色。
也對，那天蘇岩對她的怨氣就很重。
今天來，可不是對到槍口上了。
江臨雪咬了咬嘴唇，又問道，“我隻是想看看他，可以嗎？”
蘇岩撇撇嘴，沒好氣道，“他吃了藥，睡著了！你還是回吧！”
江臨雪沒那麼容易打退堂鼓，軟話懇求道，“我隻是想看看他，花放下我就走，可以嗎？”
蘇岩一言不發的瞅著她。
江臨雪的執著，六年前他就見識過。
他記得，洛梵被媒體攻擊時，她在洛家鐵門外，死活不肯離開。
從前耐心十足，六年後，她變本加厲。
連帶臉皮都厚了。
他的冷言冷語，對她根本不起作用。
蘇岩回頭看了眼病房，他哥說，洛梵昨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洛梵卻沒說出不出。
老大不發話，他們自然不敢走，就都守在這裏，等洛梵的吩咐。
蘇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江臨雪感激的笑笑，低頭拉拉洛洛，“走吧！”
推開病房門，江臨雪牽著洛洛，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病房寬敞明亮，沒有消毒水的次激味道。
無聲的空調，房間溫度適宜。
江臨雪一眼就看見病床上，沉睡的洛梵。
病床搖起來，洛梵半靠在床頭，大概在看文件，文件還在手裏，人卻是睡著的。
不如那天車裏看起來臉色蒼白，但還是一臉倦容。
江臨雪將手比在嘴上，衝洛洛噓一下。
鬆開了洛洛，江臨雪抱著花走近病床，將花輕輕擱在床頭，低頭俯視洛梵。
俊臉依舊，隻是氣色不好，又睡著了，沒了之前的淩厲和壓迫感。
此刻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呼吸聲都很清淡。
退去洛氏總裁的外表，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叫洛梵的平凡男人。
也會生病，也會累到睡著。
如此的平凡，和她一樣。
江臨雪靜靜看了看，輕輕拉起被子，把洛梵的手收進被子。
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趁著洛梵睡著，她可以用溫暖的眼神看著他。
不必顧忌被他發現，不必擔心被他嘲諷。
不必有人指責，她拿不起又放不下。
江臨雪掖好被角，連帶那些對他的那些複雜的情緒都收的幹幹淨淨。
轉身，對這洛洛低聲道，“我們走吧！”
突然——
衣角被一把拉住，身後冷清清的質問，“江臨雪，你就這麼急著走嗎？”
洛梵的聲音，比空調還要讓人清醒。
這代表，他早就醒來了。
也或者，根本就沒睡著。
那麼，她關心他的舉動，都被他看到了？
還有，她看著他的眼神，他是不是也都收到了？
江臨雪僵在那裏，不知道是該轉身就走，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轉頭笑嘻嘻的打個招呼。
洛梵坐直身子，冷冷盯著江臨雪的背影，“江臨雪，怎麼不敢看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心虛嗎？”
早知道，來這一趟，就是要拿著熱臉貼冷屁股來的。
她受得住！
江臨雪這才僵硬的轉過來，“我……來看看你，你……”
話沒說完，洛梵就笑了，“來看我？拿著菊花來看我？我沒死，真是讓你失望了！”
菊花？
江臨雪皺了眉，看著那束黃色的鬱金香。
花香濃鬱，鮮豔浴滴，濃鬱的橙色，與菊花的淡黃色差的很遠吧？
他是菊花鬱金香傻傻分不清楚？
還是故意那麼說，叫她難受的？
江臨雪抿了抿嘴，艱澀的糾正，“這不是菊花，是……”
再次被生硬的打斷。
“江臨雪，別跟我說教，難道我還不認得菊花嗎？”
江臨雪臉色蒼白的看向洛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