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梵這場高燒來勢洶洶,以前再嚴重的感冒吃兩天藥也就好了,這次不過是站在窗口吹了些風,就昏迷不醒了兩天,也是奇了怪了。
蘇牧進來的時候,看洛梵已經醒了,“醒了?”
洛梵沒說話,轉過眼睛掃了他一眼,又轉了回去。
“我記得你上次你高燒住院也是為了江臨雪,這次還是一樣,真怕你燒糊塗了。”
蘇牧過來,扶他坐起來,洛梵才說了第一句,開口聲音都啞了,“她怎麼樣?”
蘇牧皺皺眉,顯然不太好。
“還是誰都不認得嗎?”
“嗯!”
“檢查結果呢?”
“她這種情況比較特殊,屬於在潛意識裏否定了自己,然後就下意識逃避,和普通失憶還不太一樣,幾個國內外知名的精神科專家會診,討論最好的治療辦法。”
洛梵涼涼看他,目帶諷刺,“上次也是這麼說得。”
蘇牧攤手,“但是這次的情況遠比上次嚴重!”
一句話,又讓洛梵沉默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窗外秋雨綿綿,洛梵神情滿是疲憊。
蘇牧認識洛梵這麼久,就算加班三天三夜,也沒見過他這麼累過。
這次,是心真的累了。
提不起任何勁。
人有時候如果失去了目標,就什麼動力都沒了。
沒有目標,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因此顯得格外的無能為力。
因為這種無力感,再能幹的人,也會疲憊。
蘇牧思忖著勸勸洛梵,可話到嘴邊,終究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心裏壓力已經很大了,你勸他堅強,勸他打起精神,其實是另外一種壓力。
蘇牧正糾結呢,卻聽見洛梵先開了口,“這雨下了多久?”
“兩天了,淅淅瀝瀝的,一直沒有停過。”蘇牧也看向了窗外,秋雨連綿,這種小雨,最讓人心情壓抑。
“我睡了兩天?”
“嗯。”
看洛梵又不說話了,蘇牧終究憋了一句,“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洛梵回頭,定定看了他一會,對於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看了,隻會叫人更加絕望。
不看,卻又在心頭百轉千回,怎麼都放不下。
看還是不看?
正想著,卻不想蘇岩進來,“洛少,發現陳新月了。”
洛梵一頓,目光幾乎轉瞬淩厲,“好,很好。”
一把扯了針頭,洛梵起身穿好衣服,就要跟著蘇岩走了。
蘇牧站在病房裏,眼睜睜看自己病人落跑,蘇牧覺得自己作為主治醫生很沒有麵子,於是他開口,“你不能走!”
洛梵挑眉,詢問他啥意思。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走了,問起來我不好交代。”
“所以?”
洛梵把問題丟了回來,蘇牧哀嚎,他也想問怎麼辦?
終究還是妥協了,“所以有個外出申請表你填一下……”
還沒說完,洛梵已經從門裏出去了,壓根沒理他。
好尷尬啊!
空蕩蕩的病房,蘇牧一個人,看著床頭的輸液器還在滴答滴答,病床上隻有淩亂的被子,餘溫未散。
周周緊張的走進來,“蘇醫生,洛少走了嗎?他在生病啊,怎麼可以亂跑?”
蘇牧望著門口笑笑,“這不是很好,至少看起來有活力多了不是嗎?”
周周想想在門口碰到洛梵殺氣騰騰的樣子,深以為然!
“可是,病人不見了,這個病人偏偏又是這麼重要的任務,院長聞起來你要怎麼解釋?”
蘇牧眨眼,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