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蘇醫生，我走啦！”
周周下了車，隔著車窗彎身跟蘇牧告別，她的笑幹淨明朗，和平日沒有任何區別。
如果可以忽略她通紅的眼睛，還有那飄忽的眼神的話。
蘇牧定定看著她，剛才周周抱了他一下之後，就放開了，然後就說沒事了，說謝謝他。
那麼若無其事，像是她真的拿他做練習對象，她告白的對象另有其人，不是他。
這是拒絕最好的方式，讓雙方都不會尷尬的方式，還能回到從前的方式。
蘇牧理智上萬分肯定自己的決定沒錯，可情理上，看著周周強自裝出來的無所謂，又覺得這樣是不是對她太殘忍。
告白被拒，至少可以難過，可以質問，可以指責，然而，周周連這個權利都沒有。
看蘇牧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神帶著顯而易見關切和擔心，她在這樣的眼神下，她的偽裝，她的堅強幾乎難以維持。
“周周！”
蘇牧搖下車窗，探身過來，似乎有話說。
是抱歉，是自責，是安慰，是內疚，無論是什麼，她都不想知道。
“蘇醫生，我先走了，明天見！”
周周陡然轉身，走的從容淡定，想給蘇牧留一個最好的背影。
她不想哭鬧，不想指責，想昂頭挺胸，瀟灑的離開。
她走的很慢。
其實她很想立刻跑上樓，可她知道蘇牧在看著她，她想至少讓今晚有一個完美的落幕。
一步，一步，向著離開蘇牧的方向，和蘇牧漸行漸遠。
“周周！”蘇牧的聲音急切。
她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他會不會後悔了？
會不會看她如此難受，所以於心不忍？
明明已經被拒絕，可周周竟然在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期待，蘇牧要說什麼。
“周周！”
周周深吸口氣，帶著笑轉身，“蘇醫生，怎麼了？”
她含笑以對，像是最平常的詢問，反而襯的蘇牧與平常大相徑庭。
他欲言又止，他糾結為難，他眼底對她的關心和不舍，顯而易見。
周周定定看著蘇牧，期待著，心口升起了一股希望，蘇牧會說什麼。
見她飽含希冀的眼睛，蘇牧垂眸，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這個你看看。”
周周愣住，傻傻接過來，一看。
被蘇牧拒絕，周周心中早有預期，傷害縱然有十級也因為有之前的鋪墊，成了八級。
那麼眼前這張紙，縱然隻有五級的傷害，因為毫無預期，因為在拒絕之後，那麼傷害指數便是加成翻倍，殺傷力無敵。
周周拿著那張紙的手在顫，眼神定格在表頭上，國外進修報名申請表幾個字上，大腦一片空白。
臉上的血色被抽盡一樣，她蒼白著臉看向蘇牧，完全不懂蘇牧的意思。
那樣的眼神，幾乎讓蘇牧難以直視，他看著那張紙笑道，“這是個好機會，你進修後回來，可以評定職稱，還能加工資，對你是好事……”
見周周的眼睛瑟縮的厲害，蘇牧幾乎說不下去了，可他沒有選擇！
蘇牧一咬牙道，“我已經替你報名了？”
替她報名？
蘇牧從來就不是喜歡自作主張的人，為什麼替她報名？
他不是問過她，她也說他不想去，蘇牧為何要無視她的想法？
為何要打著替你著想的旗號，卻明目張膽理所當然的做著傷害你的事？
周周的心頭在咆哮，在質問，可她看著蘇牧，終究還是隻問了一句，“我的存在，已經給蘇醫生造成困擾了嗎？”
所以，蘇牧知道她要告白，所以就替她報了名，遠遠的支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