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高興的,但是她高興不起來,這對於一直溫潤如玉的蘇牧來說,這種反應太過反常。
反常,就代表這人與眾不同。
隻是校友嗎?
不見蘇牧回答,秦悅也沒有不高興,摸著咖啡機笑道,“我送你的那個呢?你扔了嗎?”
周周心裏咯噔一下。
即使再不想承認,此刻也得承認,這人果然是蘇牧那個想了很多年,念了很多年的女人!
她想起那個舊的咖啡機沒有的時候,蘇牧當時的瘋狂和崩潰,想的心都疼了。
她為何此刻回來了?
為何不早一點?
早一點的話,她那時決心放手,說不定還能誠心祝福他們。
也或者遲一點。
遲一點的話,等蘇牧說了那些話,她聽到了,至少也沒有遺憾。
為何單單是現在?
周周難過的看向蘇牧,蘇牧麵沉如水,一雙冷眼不善的眯著秦悅,“對!”
似乎察覺到他壓抑的煩躁和努意,秦悅笑意更深,“扔了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吧?”
蘇牧又不說話了,“有事嗎?沒事我要下班了。”
秦悅頭也不回,但話是跟周周他們說的,“我想和蘇醫生單獨談談,麻煩你們出去一下好嗎?”
話說的客氣,然而口氣不遜,連看他們一眼都懶得,但人家是國外的專家,院長都得客氣三分,對他們小護士,口氣又指望有多好呢?
小護士自然是覺得這個場合不適合自己,就丟下一句我去換衣服了。
但是周周此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怔怔看著蘇牧。
然而蘇牧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看過她。
而那秦悅背對著自己,自始至終,像是一道牆,將自己和蘇牧隔得遠遠的。
“蘇醫生。”周周的手搭上了門把,卻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蘇牧回神,看著她,眉眼的冷峻褪去了一瞬,“你先去換衣服!”
周周的心突然緩了一瞬,蘇牧能這麼說,想來是還記得他們的約定。
……
周周換好衣服回來,辦公室裏,秦悅已經走了,隻剩蘇牧一個人。
似乎在出神。
不夠幾分鍾,兩人說了什麼?
如果是情人敘舊,時間也太短了吧?
直到她走過來,蘇牧才回了神,拿起車鑰匙,“走吧。”
兩人在路上,蘇牧專注的開著車,但周周能感覺到他周身低落的情緒,狹小的車內,氣氛壓抑的叫人窒息。
“蘇醫生,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蘇牧不回頭,連聲音都沒有起伏。
“……”周周緊了緊拳頭,“那我們……”
“想吃什麼?你說吧。”
此時此刻,她那還能吃得下去?
也許蘇牧此刻,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她體貼道,“要不算了吧,改天在吃吧。”
“為什麼要改天?不是說好的嗎?”蘇牧的聲音陡然尖銳,見周周錯愕的看著自己,蘇牧低下眼,“對不起!”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
先打破的沉默的還是周周——
“那停車吧!我就在這下車。”
蘇牧愣住,看周周若無其事的解著安全帶,他抓住她,“不是有話要說?”
“算了,改天吧。”周周搖頭苦笑,輕輕掙開她的手,下了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這種時刻,蘇牧會說出什麼來,還能說出來嗎?
她一點沒有信心。
蘇牧看著周周走遠的身影,他覺得周周一直是有些拿不起放不下的,最決絕那次便是告白被拒,當下便遞了辭職信,收拾包袱去了醫療隊,但之後,周周其實還是心軟的,所以才能讓自己哄回來。
可此刻,明明他很需要她,她卻要丟下他走呢?
有一瞬間想要下車去追的,可是,他想想此刻的自己,跟過去還未徹底畫上句號,怎能有資格去留下她?
至少也該徹底做個了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