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人沒有回應,顧澈語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從來沒看過她可以為了一個男人哭的撕心裂肺,我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為什麼要離開她。說到底冰瑩是可憐的,聽銀希哥說她沒有父母,還被親戚嫌棄,不願意與她來往,而她唯一的依靠又在小時候離開了她。冰瑩已經十幾年都沒有感受到溫暖了吧……”所以那一天才摟著自己哭成淚人。
“莫冰瑩依賴的人叫什麼。”
“不知道。”搖搖頭,顧澈語也沒聽過莫冰瑩說出他的全名,“她隻喚他「鍾哥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個稱呼鍾泉峻又是一震,他恍然想到莫冰瑩看他的眼神,充滿眷戀、想念、絕望,還有許多無法表達的傷心。
鍾泉峻一係列的不正常反應徹底勾起了顧澈語的好奇心:“泉峻哥,你怎麼想起來問冰瑩的事了?”
“沒。”從回憶中抽身,鍾泉峻端起熱茶,“隻是好奇罷了。”
“我也好奇。”單手撐起下巴,顧澈語用另一隻手點著桌麵,“她心裏的那個人跟你是一個姓呢,而且銀希哥也查過了,以前她居住的兒童福利院,總來探望她陪她玩的人姓鍾。難道……泉峻哥你有走失的哥哥弟弟???”
搖頭否認顧澈語的話,鍾泉峻說:“如果是我認識的人,我不可能連名字都想不起來吧,我想可能是認錯或是什麼的。”
這樣說著,鍾泉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為什麼沒在我小時候就恨我呢……”
“到底是你先離開,還是我死纏打爛。”
“你不是,不是我的鍾哥哥……”
莫冰瑩,你是誰。
鍾泉峻最終決定好好調查莫冰瑩的過去,要她把她的過去徹徹底底顯現在自己麵前,要查清「鍾哥哥」的來曆,要知道她看他的眼神。
夏季的酷暑讓人呆在空調房裏不願出門,炙熱的太陽曬在皮膚上似乎能聞見烤焦的味道。
莫冰瑩雙手反捆被扔在房間的一角,外麵是豔陽高照。強烈的熱氣覆蓋在這間房,空氣中到處充滿了令人發悶的味道,她不安地扭動雙手,額頭上的汗珠一顆一顆下落,滴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刺得眼睛酸澀。
汗水沿著輪廓滑落到地麵,在鋪展成一朵水花後,立刻幻化成為一縷水蒸氣,由地麵升起。莫冰瑩幹裂的唇有血絲滲出,從來到鍾欽堂開始,她不吃不喝一直被鍾泉峻折磨到現在,如今在太陽奮力的照耀下,也出現了暈眩的感覺。
身體毒素沒有緩解,胃部也因沒有進入食物而發出撕裂的疼,莫冰瑩望向窗外,她漸漸的發現,眼前的景象越漸模糊,像是在放映幻燈片,這幅情景沒有觀賞完畢,繼而跳轉到下一張。
大力地搖了搖頭,莫冰瑩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死在這裏,也不可以暈過去,不要中暑,她還沒有讓鍾泉峻想起她。
可是這毒辣的太陽怎麼可能放過她?頭開始暈眩、胸口開始發悶,莫冰瑩把指甲陷進自己的手心,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她明明是可以掙脫繩子跳窗逃跑的,明明是可以自己回去蕁英堂獨自毀了那個惡毒的巢穴的,可是為什麼……即使被虐待成這個樣子,依然想陪在鍾泉峻身邊,看他恨自己的表情,心也被挖了一個大洞。
喉嚨忽而湧上一股腥甜,她眼前一黑,隨即倒地。
「鍾哥哥,我記得每年的夏天,你都會把我帶到你的家,讓我可以舒服的過完整個夏天。那麼現在呢,我最害怕的中暑,還是降臨到我身上了……你不在我身邊,你不屬於我了……」
鍾泉峻手握幾張薄紙踏入房間,在瞥見昏倒的莫冰瑩,唇微啟:“潑醒她。”
一桶水應聲而下,地上的人沒有醒來的跡象。
“再潑。”
第二桶水用了刺骨的冰水,她仍是未醒。
鍾泉峻煩躁地伸出手,說道:“皮鞭。”
手下哆哆嗦嗦地呈上黑色又有重量的皮鞭,鍾泉峻把手中的薄紙交給手下,先是往皮鞭上浸滿了冰水,之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無形的隔閡。
“啊----”莫冰瑩頓時從昏迷中醒來,感覺腰部火辣辣似乎被撕開,她吃痛地抬起頭,看到鍾泉峻麵無表情的臉正看著自己。
唇角還有未幹的血跡,是剛才從喉嚨湧上的,她忍著想哭的衝動問他:“為什麼,打我……”
鍾泉峻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從手下那裏抽過薄紙,走到她的麵前,狠狠用手扣住她的下顎逼她抬高了頭。眼睛裏泛著寒氣,他問:“莫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