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我有活著的機會,否則我會讓蕁英堂屍骨無存。」莫冰瑩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裏是屬於海風的濕潤。

鍾泉峻仔細地觀察著她,越來越覺得她的疼痛一反常態。若是傷口裂開不可能會痛成這個樣子,而且自己也沒有給她灌藥水什麼的,手下也沒有害她的動機。

輕輕拍了拍她被汗水浸濕的背,鍾泉峻柔聲道:“莫冰瑩,我去把顧澈語叫來好了。”或許她的眼淚可以救她一命。

莫冰瑩終於轉過頭,那煞白的臉和被咬住有深深血痕的唇,把她襯托的像午夜裏的吸血鬼。鍾泉峻被她這幅模樣震撼住了,他好半天才開口:“你到底是怎麼了,傷口裂開也不至於痛成這個樣子吧?”

無力地搖頭,莫冰瑩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使自己的話說起來完整:“不礙事,明天就好了,疼、疼這一晚上而已。”

“你是不是中毒了?”鍾泉峻恍然想起來蕁英堂訓練殺手的狠毒,“你們堂主喂你吃東西了是不是?”

“沒有,你別問了,我真的好痛。”聽著鍾泉峻關心的話,莫冰瑩強力克製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在煞白的臉蛋上形成微弱的色澤,“你不用幫我的,而且我今天晚上……不是也沒有用你給的機會嘛,你應該謝謝、謝謝老天,沒有讓你受傷。”謝謝你還好好的活著,活的鮮亮、快樂、幸福,讓我那麼驕傲。

莫冰瑩說這句話根本就是他的意料之外,內疚地低下頭,鍾泉峻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認識她,之前還對她那樣的殘暴。

“我可以,喊你……鍾哥哥嗎?”雖然他會拒絕,莫冰瑩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鍾泉峻抬起頭,看見她眼底無盡的悲傷,輕輕地點頭。

看到鍾泉峻的同意,莫冰瑩慘白的臉上終於出了笑,她的目光鎖定在他的左手腕上那一根紅繩,她指著紅繩露出複雜的笑:“鍾哥哥,我是通過它,找到你的。”

聽言,鍾泉峻抬起自己左手腕,那個他一直帶著不曾丟棄的紅繩。拇指輕輕地摩擦下麵的鐵球,他聽到她再次敘說。

“那是你離開我的那天,我親手綁上的,我記得我跟你說,不準把它拿下來,不然……不然你就不記得我了。”莫冰瑩哽咽,她深呼吸讓自己把話說完,“謝謝你,還戴著它,保留我和你從小的,秘密。”

“我不記得你。”鍾泉峻果斷地搖頭,即使莫冰瑩怎麼說,他仍舊想不起她。

不止一次聽到他決絕的話,莫冰瑩還是沒讓自己的笑容消失:“鍾哥哥,我那天本來是取你性命的,可是我下不了手啊……現在應該是,報應吧……我還有一個星期。鍾哥哥,你就不能……不能騙騙我麼……”

說話間莫冰瑩一直看著鍾泉峻沒有太多表情的麵容,好似隻要能看到他,身上的痛就會煙消雲散,永遠都侵入不了自己的身體。

鍾泉峻捕捉到她話內的危險信息,立刻眯起了眼睛:“還有一個星期?你什麼意思。”

“鍾哥哥,唱首歌給我聽,好嗎?我想聽童謠《螢火蟲》。”莫冰瑩閉上眼睛,即便一直看著鍾泉峻說話,她還是避免不了身體內毒素的肆意。

房間很靜,隻能聽見厚實玻璃外的海浪聲,房間有輕微地搖晃,莫冰瑩聽不見鍾泉峻的回應,她自嘲地在心底揚起苦笑:「莫冰瑩,你終究被拋棄了。」然而就在她順著疼痛快要睡著的時候,耳邊響起了鍾泉峻沙啞又深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