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手術室亮堂堂的紅色燈光,他原本就很大的雙眼更是要瞪出來那般,站在門前不挪動一步,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眼裏憤怒的波動也擴大開來。

顧澈語僵直了身體坐在長椅上,感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群激光,隻覺得自己快要被電焦了。小心地想伸出手又覺得不妥,最後她考慮再三才開口:“銘、銘藝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呀?泉峻哥他等一下就過來了。”

“不用。”淡淡地回答,郗銘藝沒有回頭,“人到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沒心情幹別的事。”

吃了閉門羹,顧澈語也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長椅上晃著腿等出去買宵夜的李銀希歸來。

晚上顧澈語剛爬上床準備睡覺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擾了,打開門聽見李銀希告訴自己,銘藝哥來了電話讓他們去醫院,說莫冰瑩正在手術。著急的她二話不說踩著拖鞋就要跑出去,還好被李銀希眼疾手快地撈回來塞進臥室換衣服。

原來郗銘藝在空地上救下的人是莫冰瑩,她當時沒有殺掉堂主反而自己受了重傷,被一群人逼到屋頂,想也不想地踩著幾個大箱子縱身一躍就跳了下去,也不管摔下去到底還能不能撿回自己的命,而肩膀處的槍傷也是那群人用消音手槍在她跳下去的時候瞄準的。

跳下去的莫冰瑩滿腦子都是不允許自己這樣不甘心的死去,她即使死,也是要看見鍾泉峻最後一眼才可以,而且她也承諾過,不是鍾泉峻,任何人都別想置她於死地。

摔在滿是水泥而建的空地上,莫冰瑩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高空一躍,當即就暈了過去。還好她最後被路過此地的郗銘藝救了下來,否則那群人還是要下了天台再把她送回堂內的。

悠閑地晃著雙腿,顧澈語現在倒是不會擔心莫冰瑩的結局了,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有辦法讓她從閻王爺那裏逃出來的。

聽見雙重又淩亂的腳步聲讓她抬起頭,就見鍾泉峻焦急的臉色快步向這邊奔來,身後是買好了宵夜仍然冰山臉的李銀希。

走近顧澈語停下,鍾泉峻立刻抓住她的雙肩問:“莫冰瑩現在怎麼樣了?你說的不行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他大力捏的很痛,顧澈語的臉皺成了一團,一邊想掙脫一邊又懊惱自己怎麼剛才一激動說錯話。看到這樣的情景,李銀希自然不樂意了,快速放下宵夜他就抓住了鍾泉峻的手腕:“哥,放開。”

而鍾泉峻根本不理會他,現在他腦袋裏都是莫冰瑩滿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樣子。

看著顧澈語因為疼咬牙的動作,李銀希二話不說就給了鍾泉峻一拳,讓此人徹底鬆了手,也踉蹌了幾步靠在對麵雪白的牆壁上。

“銀希哥你幹嘛!!”顧澈語看他依舊寒著臉也慌了,趕忙跑到鍾泉峻身旁將他扶起,“泉峻哥還好嗎?剛才真是對不起,我那時候也是太激動了。哥,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這一拳也讓鍾泉峻清醒了不少,搖了搖頭站起身靠在牆壁,先是用手指拭去了嘴角邊的血跡,才沙啞著說話:“剛才是我對不起你才是,捏的很痛吧?”

“沒有沒有沒有!”搖頭加擺手,顧澈語狠狠地瞪了李銀希一眼,“哥,真的不用看醫生嗎?”

鍾泉峻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降落在一直不說話不回頭的郗銘藝身上。

“哥,你送她過來的?”

郗銘藝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吐出:“舒亦說莫冰瑩的腰部有嚴重的鞭痕,她一直都是呆在你那裏的,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想起自己前段時間虐待她的日子,鍾泉峻低頭不語,自己被憤怒衝昏了頭,真的連女孩子都沒有放過。腦中又出現莫冰瑩慘白的臉和氣若遊絲的聲音,還有她隱忍的叫聲和與自己的對話。

雖然聽過莫冰瑩跟自己說過她在鍾欽堂所受的傷害,但是郗銘藝的話還是把顧澈語給嚇著了,嚴重的鞭痕是用多大的力氣造成的,鍾泉峻怎麼會那麼恨莫冰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