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生於清河縣,長於清河縣,此處是民女的故土,早就已經有感情了,當然,對外麵的天地也不是不好奇,隻不過暫時沒有這個打算,守著一方水土,安然自在過屬於自己的小日子,也挺幸福的不是嗎?”
辛桃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皇帝所在的方向舉了舉,“民女不勝酒力,平日非意外,滴酒不沾,今日借花獻佛,敬陛下一杯。”
說完,仰頭喝了個幹淨,放下酒杯後由蘇湘儀扶著起身,這酒還是蠻烈的,她的臉隱隱有些紅了,在燈光的映襯下分外嬌豔。
“您瞧,民女站都站不穩了,再待下去怕是要失禮了,先行告退,還請陛下見諒。”
不等皇帝同意,她就轉過身往外走,膽子之大,足以與強闖行宮,打傷護衛的宋行水相媲美了,隻是,宋行水武功高強,十個人都攔不住他一個,辛大姑娘看著就柔柔弱弱的,一拳下去就能打個半死,到底是哪來的勇氣敢和陛下對著幹啊。
果不其然,剛走到門口的位置,守在兩旁的護衛就堵住了她的路,蘇湘儀眼眸微沉,手悄悄摸上了腰間的軟劍。
她在宮裏摸爬滾打,曆經生死的時候,這群人還不知道在哪呢!
辛桃摁住她的手,微微側首道:“陛下何意?”
皇帝的臉色晦暗不明,杯中酒還剩一半,就被他扔到了桌子上,沉聲道:“朕說讓你走了嗎?大姑娘如此著急的離開,看來是已經知道了朕方才與魏大人的談話,有人通風報信,還是大姑娘真就如此蕙質蘭心,早就猜到了朕的意思?”
魏然再也坐不住了,繞過小幾跪了下來,“是臣通風報信,陛下要怪就怪臣,與大姑娘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陛下,大姑娘知道後想的是早些離開,恰恰說明她不認同陛下的安排,還請陛下高抬貴手,放過大姑娘,臣願代大姑娘受過!”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魏然,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麵前陽奉陰違!”皇帝手一揚,桌上的東西稀裏嘩啦全都倒了下去,有的正好砸在他身上,也就是現在的天飯菜涼的快,不然,隔著衣服都能燙他一身的包。
“好好好……既然你想死,朕就成全你,來人,脫去魏然的官服,將他拖下去就地……”
“雖說民女對魏大人有恩,您也不必如此以身犯險啊,是您做的您承認民女也不會說什麼,何必為了件毫不相幹的事把命搭上,不值。”
整個屋內死一般的寂靜,皇帝以為這樣就能逼的辛桃露怯,可沒想到事實與他想的恰恰相反,她的臉上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甚至當著他的麵把魏然拉了起來,自己跪下。
“陛下要問罪也請找對人,這是您與民女的事,就不要牽扯到無辜之人了,您要讓民女認何罪,民女認就是。”
眾人聽的雲裏霧裏,更加想不通,搞不明白了,陛下和她的事,陛下和她能有什麼事?
“辛桃,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辛桃笑了笑,“天底下誰人不怕死,民女同樣是人,又怎會不怕,民女雖未及人臣,卻也聽過一句話,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民女死,民女不可不死,民女的命如今掌握在陛下手中,是死是活,您一句話的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