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初三的時候，已經是16歲的少年了。
在那樣的年紀裏，各方麵能力增長的同時，也開始迎來青春期的普遍煩惱。
沒錯，林清已經有了那方麵的衝動，尤其是經曆被“誘惑”之後。
這裏的“誘惑”顯而易見王阿姨得負全責，雖然現在她已經收斂了很多，但之前長期的耳濡目染，到了夜晚總會氤氳著一股奇怪的氛圍。
我是在後來才明白林清像發高燒一樣驟升的體溫是怎麼回事，當時的我，也沒有注意到林清看我的眼神逐漸變得不一樣。
直到那天晚上。
洗完澡，做完功課，我如往常一樣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等林清回來，通常這個時候王阿姨都是在自己房間裏的。
林清從上初中開始，每個晚上都會出去。
我不知道他是出去做什麼，對一個初中來說，這樣的行為並不正常。
但是我也從來沒有問過他，我知道如果是他想告訴我的事情，他會直截了當和我說，而不想讓我知道的，即使我問破喉嚨他也不會說。
所以我就不問，像這樣靜靜地等著林清回來，也逐漸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
又或者說，等待，本來就是我生活的常調。
以前是等著林清從人販子手裏逃回來，現在是等著他從黑夜中歸來。
雖然我不問原因，可是我注意到，林清每次回來，都會十分疲憊。
林清的體力在同齡人裏算是比較好的，雖然他看起來並不健壯，相反還有點清瘦。其實現在我們的夥食水平已經不錯，可林清就像不管吃多少都不會長肉一樣。
又或許是他夜間的活動消耗太大，我知道林清每天晚上都出門肯定和我們每個月的生活費有關。自上次偷聽他們倆的談話後我就知道，現在養著這個家的，並不是“名義”家長王阿姨，而是僅僅才讀初中的林清。
我常常想象林清也許是去地下鬥場之類的地方賺錢，但是我從沒看到他身上有傷口，這個荒謬的想法也就不成立。我也曾好奇林清到底是怎麼賺錢的，出去做什麼。
不得不說，即使我不問，但是好奇心是止不住的。
然而林清總是一回來就洗澡，洗完澡就會疲累地睡過去，與其說我不問，不如說我壓根就沒機會問。
有一次我沒忍住就問了他，林清隻是冷著臉讓我不要再問。下一秒我還想說點什麼，卻發現林清已經酣睡過去。
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這種狀態，漸漸讓我不安起來。
“哢噠。”
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傳來，我一個激靈就整個人跳起來，剛好和開門進來的林清打了個照麵。
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尷尬。
“回來啦。”
我盡量用平常的語氣歡迎林清回來，但話一出口，連自己聽著都覺得怪怪的。
林清的表情仍舊是淡淡的，疲憊的神態盡顯，他多看了我一眼，不過什麼也沒說。
我有些手足無措，站著都有點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擺。
林清向我走近，我一下就聞到他身上的汗臭味，不禁微微皺起眉。
也許是看到我的表情，林清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