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睜大的眼睛裏映著他認真的神態，想笑，但是肚子傳來的酸脹感又讓我想淚奔。
我想，當時我的表情肯定很難看。
林清見我沒什麼反應，平靜地對我說，“張嘴。”
我條件反射就張嘴，接著一口辛甜就灌入口中。
要說那是什麼感覺，甜中帶澀，辛中帶辣，但是入喉卻像一個小火種般，從喉頭開始往下暖去，這種舒服的感覺擴散到四肢百骸，疼痛感也減緩了些。
林清繼續默默地喂著我，我很配合地把一碗都喝完了。
將碗放到一邊，林清左右看了看我，問道，“好點了嗎？”
我點頭，看到林清似乎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站起來，並沒有走出去，而是向浴室走去。
我聽到水聲，未幾，就看到林清挽起袖子端了一盆水出來。
說實話，林清熬藥就算了，但是現在這個行為，就遠遠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
他表麵毫無波瀾地走到我麵前，將木盆放下，看了看我，表情不太自然地說，“把腳放下來。”
我愣了一下，不過還是照做，隻是我剛動了一下，那洶湧的熱流就阻擋了我的動作。
我身體明顯一僵，林清以為我又疼起來了，忙讓我別動。
看著他眼裏的擔憂，雖然淡淡的，卻讓我很開心。
說來林清從來都很會照顧人，盡管知道他是出於長輩愛，我還是覺得很幸福。
也許人隻有在最脆弱的時候，才會前所未有地想要被愛。
顯然我是幸運的。
我對林清說我沒事，就讓他幫我拿掉枕頭。
從床上坐起來，我緩緩把腳垂下去，林清就很自然地蹲下，替我脫去襪子，然後放進好像放了些藥材的熱水裏。
說是熱水，其實不燙，溫熱溫熱的，很舒服。
我知道，這些可能都是杜梨交代的。
我現在終於明白她晚上回去前那賊賊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原來她早就想讓林清做這些事，隻是不巧我提前倒下了。
看著林清低頭仔細給我按摩腳的樣子，我在欣喜之餘，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一想到林清馬上要和別的女人結婚，我就有點崩潰。
林清是這麼溫柔，清淡的一個人，不管是誰和他在一起，都一定能得到幸福。
他雖然不善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他很多潛意識的行為總是能讓人心中一暖。
我心中萬分的不舍，不知道他覺察到了沒有。
但即使覺察了又能怎麼樣，他已經明確地和我劃清了界限。
他隻把我看作是他的侄女。
我有些懊惱自己的搖擺不定，明明之前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林清從自己心中抹去，可是一看到他的臉，一想到他的好，我就控製不住自己。
可這是一個死循環啊，我永遠都走不出去，也不會有結果。
想著，我就默默掉下眼淚來。
這時，林清剛好抬頭，看到我在哭的時候怔愣了一下。
他微微皺起眉頭，輕聲問道，“還是很疼嗎？”
我咬著嘴唇搖頭。
我疼的是心，你知道嗎？